癫的第十六天（2 / 2）

艾清月施施然穿上衣服鞋子，在梳妆台前梳头，神色突然认真：“等会儿让瓶儿给你拿点药酒，本宫泡的，比太医院的管用，找本宫什么事？”

洛安然气得不行，心底告诉自己这个是清醒的艾清月，等她疯了再打回来，深呼吸几次，道：“新贵妃要进来了。对了，你是不是能控制自己是否清醒啊？我怎么看你都不对劲。”

“……是啊。”艾清月略微侧头，斜眼看向床上的洛安然，上翘的丹凤眼平生一股邪气，“能控制的时间不长，有事情尽快说。新贵妃是谁？”

“是安南王的嫡女，被先皇封了郡主那个。”洛安然自己拧拧脖子，发觉艾清月的手法是真的好，脖子已经不大疼了，“才刚进来就被人怂恿给皇帝下药，李豫那脾气你是知道的，不想管就丢冷宫里，反正你会处理掉。”

艾清月给自己梳上漂亮的发髻，到桌子上挑了两根漂亮的筷子随便插头上，披上那根红色的披帛才坐到洛安然身边，道：“说起来，皇帝是往这丢了不少人，都是不听话的？”

洛安然嗤笑：“呵——哪能啊，大部分是前朝的人给他不痛快还不能还手他就找人家女儿不痛快咯。”

“其实进来的人都不是本宫和瓶儿动手的，冷宫比天牢还难熬，大多自己受不住或是作死的，”艾清月弯腰抱起跑出来蹭她的小橘猫，“这新贵妃……是想让她死啊还是活着？”

安南王的封号是先帝的太||祖的兄弟，有从龙之功才封下的，多年来忠心耿耿。郡主李馥前两年随安南王到皇城面圣，对李豫一见钟情，待年龄合适便央安南王递了秀女册子。

李豫不好拂了安南王的面子，只能把李馥收入后宫，左算右算，只有贵妃的位置合适，是以李馥刚入宫就比其他奋斗许多年的老人位置高。

这样一来，没有根基、对后宫战场不熟悉的李馥三两下就被喝令出局，若不是安南王在前朝保人，李馥能直接被抓去天牢问罪。

“李馥就是个爪子都不会用的奶猫，来冷宫是想保她一命。”洛安然掀开被子缩进去，舒舒服服地伸懒腰，“我看她挺好一人，心性不坏，我来是想跟你说前面不安分，安南王对于我们绝对是一大助力，李馥可用。”

艾清月撸猫的手一顿，讶异地抬头看她：“这么多年，原来你都会观全局军政两手抓了。”

洛安然白她一眼，鲤鱼打挺跳下床，整理衣服：“我得走了，再不走天亮了被人看到麻烦，你记着把人护好别死了。”

“放心吧，”艾清月一只手举起小胖到洛安然眼前，“本宫训兽，从来不失手。回头本宫让瓶儿给你送药酒过去，天凉了，你让皇帝也擦点，对骨头好。”

“行，我走了，保重。”洛安然冲艾清月点点头，随后大步离开。

“保重。”艾清月看着她的背影轻声说。

卯时末，天刚亮的时候小齐子在门外轻声问艾清月起身没有，艾清月刚被洛安然扰了清梦想睡个回笼觉就没理他，谁知这一睡就睡到了慕思瓶回来，而李馥已经被丢进来了。

慕思瓶在院中吩咐小齐子带粗使太监给李馥收拾仪修媛的房间，人都死了就是过去的事，房间嘛，干脆物尽其用。

西殿的妃嫔对此不置可否，闲话都不说，东殿的倒是议论纷纷。

“听说这个是贵妃啊。”

“不止是贵妃，还是安南王的嫡女，是个郡主呢！”

“那不是比正殿里那位出身还好？”

“嗨！正殿那位是得了先帝青眼，谁不知道她就是个被过继的假嫡女啊！”

“哈哈哈哈那倒是，最好两败俱伤把正殿让出来！”

……

东殿的多是新人，对艾清月长期占据正殿的事不满，打又打不过只好自己碎嘴。

艾清月在门后远远看了眼被丢进来的李馥，年纪不大的小女孩满脸高傲，就算是狼狈地像条狗都得挺直腰杆维持住皇亲贵族的傲气。

“呵——”艾清月忍俊不禁，会咬人的狗不叫，只有没实力的才会一直乱吠还一定会仰着头，其实尾巴都得夹着。艾清月暗想：这一觉睡得好啊，如果她醒着就不会赶不及跟慕思瓶说护李馥的事，在护着前让小郡主体会世间百态人情冷暖没什么不好。

李馥会一点武功，丢进来时没伤着，可到底面子上不好看，一句话也不和慕思瓶说，兀自进房间不出来了。

慕思瓶不知道背后的事情，一切按规矩办，嘱咐小齐子去领尚食局的吃食时记得拿最后一份贵妃的份例，这也是李馥最后一顿好的了。

“娘娘，您怎么在这？”慕思瓶推开正殿的门差点打到艾清月，愣了一下才问。

艾清月笑笑，拉着她进屋，关上门，捂住慕思瓶冰凉的手烤火盆：“回来了，累吗？”

慕思瓶面无表情地摇头：“奴婢不累，您今早吃饭了吗？”

“没呢，刚起身，今早洛安然来找本宫说事，太早，就睡了个回笼觉。”艾清月靠上慕思瓶的肩，目光迷离，“她说让我们保住李馥——就是今天进来的贵妃的命，她父亲是安南王，必须为我们所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