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发晋江,谢绝转载(1 / 2)
跖之徒问於跖曰:“盗有道乎?”
跖曰:“奚啻其有道也?夫妄意关内, 中藏, 圣也;入先, 勇也;出後, 义也;知时,智也;分均,仁也。不通此五者而能成大盗者, 天下无有。”
——《吕氏春秋.仲冬季》
——
“我信你。”
黄昏时慕云笙着婢子去唤艾清月和慕思瓶去用晚膳,在饭厅坐定,慕云笙在落筷前同两人说:“为父左思右想,总觉得按你俩的心思, 是不太会跟着回西北了, 说吧,想干嘛?”
艾清月和慕思瓶一左一右坐下,听此一问,对视一眼,艾清月先开口说:“还真是什么都瞒不过伯父您, 我和瓶瓶的打算是都在皇宫憋这么多年了,先去玩玩再回去完成婚事。”
“也好, ”慕云笙思忖一会儿后点点头, “训之那边还没处理完,你们现在回去完婚也不太合适, 愿意去哪玩儿就去哪吧, 等能回来的时候为父再给你们传信。”
“多谢父亲!”艾清月和慕思瓶异口同声应道。
慕云笙听着笑出声:“阿月这时而改口时而忘记的, 皮猴子!”
艾清月一愣, 之前她一直喊慕云笙伯父,就算是在慕家占了个假身份,叫伯父也是应该的,如今和慕思瓶在一起,倒是能跟着一同叫父亲了却还是会顺嘴就忘。
被慕云笙一提醒,艾清月窘迫地举起帕子掩住嘴:“哎呀!人家这是一时没改过来嘛!”
“诶,知道知道,快用饭吧,待会儿凉了。”
就算是跟慕云笙报备过了,艾清月和慕思瓶也不能大摇大摆地走出皇城,别说被有心人看到会再次跟上她俩,就是借她们的举动生点儿事也是不好的。
艾清月给慕思瓶准备的十里红妆除了让慕思瓶出宫有一份脸面之外,更重要的是告诉皇城里的势力,这个跟在废后身边的人要去成亲了。
如果慕思瓶就此成亲相夫教子,再不出现人前就意味着艾清月一脉是真的退出皇帝阵线了,掰掉李豫的一条有力臂膀,某些人怕是睡着都能笑醒。
十里红妆走到城郊停下,是修整,是给新娘准备妆面,别人不会怀疑。
一个新娘出嫁前要开脸去垢,干干净净漂漂亮亮地出门,还有婚服,总要上身后改上几次才算完,林林总总的事情下来,想启程还得许久时间。
然而慕思瓶在庄子落脚第二天就发现有人盯着别院了。
早上艾清月和慕思瓶正准备出门走走,顺道去将军府给洛将军送消息,还得掐着洛将军下朝刚好赶到家的时间。
谁知还未出得门去就看到几个生面孔在别院外鬼鬼祟祟探头探脑,神色一看就不对劲。
艾清月平日出门都跟做贼似的,不走正门,先在门缝里对外扫一圈,确定没问题才出去,今早一看发现有生人在,和慕思瓶说:“有人沉不住气,咱们不能走正门了,实在不行只有打扮打扮才能出去。”
慕思瓶也跟着看了一眼,明白艾清月在说什么,垂眸思索,捏紧帕子,说:“一不做二不休,不如……”
“别不如了,”艾清月摆摆手,“外面的人每天都换,跟韭菜似的,一茬砍完还有一茬,比野草都生猛,咱俩啊,还是老老实实装下人出去吧!”
听艾清月语气讥讽,还一脸不屑,慕思瓶不明所以地问:“听你这意思,是砍过几波了?”
艾清月轻呵:“呵——何止几波,我刚出来的时候,这个别院就被人盯得死死的,岳父觉得不碍事才一直没理,我回来就收拾了半个多月,才把人收拾得只剩外面那些,实在砍不动了。”
“走吧,去打扮打扮。”
艾清月轻车熟路从自己的柜子里拿出两套农妇衣裙,都是棉麻的深蓝布裙,比不得平日里两人穿的丝绸锦缎,穿上后看起来就是两个大户人家里的嬷嬷。
“哎——老了老了,以前穿上这样的衣服还能看出来是个少女,如今穿上这样的衣服看起来也像家里的嬷嬷了。”艾清月穿好衣服后在镜子前喟叹,把深宫怨妇的模样学得九分像。
“你啊,这么一张脸,哪里老了?”慕思瓶也穿好衣服从屏风后出来,她气质沉静,穿上这样的衣服又有几分慕姑姑的味道了。
艾清月看见,也觉得像看到之前冷宫里的那个慕思瓶,当即一甩衣摆给人行礼:“哎哟!见过慕姑姑,慕姑姑好!”
慕思瓶被艾清月这一手吓得一愣,缓了口气:“月月,你这是……平白拿我寻开心不是?”
“当然不是!”艾清月爬起来笑嘻嘻拉住慕思瓶的手,晃动,“我啊,是觉得真的一样,跟当初的慕姑姑一模一样。”
“都是我,能不一样吗?”慕思瓶不太懂艾清月这坑货的想法。
艾清月抬手揉慕思瓶的脸,捧到自己眼前:“不一样,你换下那身衣服后,轻松许多,”艾清月轻点慕思瓶的眉角,“一个人啊,卸下重担和忧虑,可是眼角眉梢都是会扬起来的,就像瓶瓶这样。”
换好衣服,两人还去厨娘那拿了篮子,和慕云笙说出去买菜逛街,真当自己是采买的嬷嬷了。
皇城的繁华自是不用说,车水马龙人来人往,街上叫卖的小贩都比别的城多;能比皇城还繁华的只有汴杭,那是江南,富庶之地,天时地利人和,所以艾清月和慕思瓶才那么想去见识见识。
从皇城城郊到城里有蛮长一段路,艾清月和慕思瓶打扮成农妇的模样,还易了容,自然不能坐轿子或是骑马,看着就不对啊。
都说望山跑死马,两人出了庄子远远看着皇城的城墙就在眼前,可走了半个时辰还是没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