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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清月：“眼睛一闭一睁，五年就过去了, 瓶瓶要出宫, 我想……”

慕思瓶：“不, 您不想。”

艾清月：“嘤……”

——

没几日，中秋到了。

“今年的中秋也到了，前几年的还历历在目, 月又圆了。”艾清月靠在树上说。

正是中秋夜，皇宫前面在做中秋宴, 声响能传到冷宫来, 便显得冷宫愈发冷清；慕思瓶早早在树下摆了零嘴吃食, 就等着月亮出来赏月, 李馥和小胖跑来跑去追逐打闹。

慕思瓶给各人酒杯斟酒，听艾清月来这么一句，抬起头看着今日尤其大的月亮，说：“娘娘, 您是舍不得？”

艾清月笑笑, 在树枝上站起来，眺望皇宫外的万家灯火：“舍不得, 可是外面更好, 人啊，总想要更好的东西, 还好我有你这个世界上最好的人, 不然……”

“娘娘……”慕思瓶放下酒瓶, 跃上树枝, 和艾清月并排站在一起：“娘娘，这里的日子其实不好，就算瓶瓶在这里遇见了生命中最重要的人，它也不好，不好的东西，留着没用。”

“也对，一眨眼啊，我就在这，过了八年，怎么说都舍不得啊……”艾清月摸摸慕思瓶的头发，对月亮叹气，“要是按时间算，皇宫称得上是我第三个家，真的蛮舍不得。”

慕思瓶没说话，她一向冷心冷情，体会不到艾清月的感受，只能陪着她。

这时李馥抱着小胖走到树下，她仰起头：“娘娘，八年久吗？”

艾清月轻轻笑了笑，低头对她说：“不久，眼睛一闭一睁，就过去了，而且，人过了二十岁，时间就会变快，而且越来越快，回头想想十几岁时候的自己，就好像还是昨天的事情。”

“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好像也不是那么难熬。”李馥轻声道，神色间些微犹豫些微轻松，“说不定，本小姐能在这里陪豫哥哥一辈子呢！毕竟……一辈子那么短……又那么快……”

中秋月圆，李豫派人偷偷在一更天时送来了葡萄和红心脆（注：哈密瓜的一种），说是伊犁都护府（注：现新疆区域）上供的，味道好，特地送来让艾清月尝尝。

“虽说葡萄什么的在中原也是常见的东西，可要论味道，本小姐还是觉得都护府的好吃。”李馥揪下一小串葡萄，放到旁边小齐子准备的盐水中，边摘边说。

有吃的来，艾清月在树上坐不住，拉着慕思瓶一起跳下来坐到桌边，慕思瓶拿刀切红心脆，切开后浓香四溢，声音清脆，汁水淋漓。

艾清月拿过一边的盐缸，取出一部分捣碎，撒到慕思瓶递给自己的红心脆上，咔嚓啃了一口，听声音就觉得好吃。

“都护府那边的天气适合，所以送来的水果都好吃，”说着，艾清月点点头，又啃一口瓜，“今年的瓜不错，气味浓郁经久不散，是个好瓜。”

李馥终于把一大串葡萄都分成三四个一揪的，全部放进盐水清洗：“是不错，闻着香，往年啊，父亲总会在中秋前买许多水果回去过节，好似没有这些果子节就过不成了一样，没想到皇城里也是这样，只送果子。”

慕思瓶削好一瓣红心脆，放进盘子里递到李馥面前：“郡主此言差矣，这中秋就讲究个团圆，有整个的水果分也是一种团圆意。”

“有家的才叫团圆，人不全……哪里叫团圆？”李馥嘟囔，慢悠悠把葡萄从盐水里捞出来。

赏完月，这个中秋就算过去了，艾清月和慕思瓶开始清算要带出宫的东西。

怎么说都是在宫里生活许多年的，两人的物件算不得少，出宫后两人肯定还得皇城呆一段，是买房子还是租房子还是住客栈？衣服要不要带？一定要带的东西怎么运出宫去？

等等等等！

还没怎么清算呢，两人就清出好几箱东西了。

“衣服之类的要不我们不要了吧？”艾清月看着好几箱子的衣服简直头疼。

近些年，艾清月给慕思瓶做的衣服也是好几箱，她自己的有慕思瓶帮忙做的，还有红筹送来的请高价绣娘帮忙定制的宫装和出宫后能穿的常服。

慕思瓶坐在衣服堆里一件件叠好，摇摇头：“这些衣服都是心意，留着吧，我想想办法先弄出去，父亲大抵过了上元节就要过来准备，那时可以先把这些用不上的东西给父亲运出去，其他的……我们再想想吧。”

“好，都听你的。”艾清月对慕思瓶笑笑，坐到慕思瓶身边和她一起叠衣服。

“诶，娘娘，蔡大人的药你有记得吃吧？”慕思瓶叠着衣服突然想起来之前慌忙间塞给艾清月的坛子，“娘娘，就算为了瓶瓶，治好自己，好不好？”

艾清月温柔笑笑，伸手摸摸慕思瓶的头发：“我当然记得吃，就是这个药好多，许是要吃到明年夏天了。”

慕思瓶睨她一眼：“不打紧，先吃着，如果我们下南边了就把蔡大人也请过去，当请大人去游玩了。”

两人每天收拾一点，想起什么就收拾什么，想不起来的时候就去叠衣服；不得不说两个姑娘的衣服是真的多，层层叠叠的衣裙、里衣、中衣、肚兜等等，不收拾的时候两人都没觉着自己的衣服多，都是想穿什么穿什么，如今要打包装箱子里封存倒是显现出多来了。

衣服只是其中一部分，还有鞋子、首饰、钱财珠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