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3 章(1 / 2)
临近晌午的时候赵琲就再也无暇去问程洵那边的事情了, 因为赵琲的娘亲——长公主亲自乘着车架来到了郡主府。
长公主就得了赵琲这一个女儿, 赵琲长相随她居多, 性格也讨喜的紧, 长公主哪有不疼的道理!
女儿出嫁之后长公主想念女儿也无法,碍于礼数不能亲自去英武侯府看赵琲, 只能让人给女儿送些东西过去,或是让几个儿媳代她去看看。
眼下女儿终于从英武侯府搬了出来,长公主第二日就来看望女儿了。
赵琲得了消息赶忙迎到郡主府大门外,谁知那王羌还未走远,他蹲在阴凉的墙角处, 头发悉数高高束起, 饶是如此也热的满头是汗,半点也没有读书人的样子,正眼巴巴的盯着郡主府的大门。
赵琲乍一从郡主府出来,就见一个人奔着她扑来, 裹着炎炎热风, 夹杂着浓浓的汗味, 赵琲反应还算快的, 慌忙躲避。
茱萸一心护主, 被那王羌一拂手甩到了地上。
小丫头们都被吓住了, 惊叫不已。
郡主府有不少侍卫, 侍卫们压根没想到会有这一茬, 饶是赶忙去拦, 也有些迟了。
只见那王羌两颊潮红、双眼泛光, 他伸出手臂欲把赵琲一把抱在怀里,被刚反应过来的赵琲险险避过,他的表情就有些狂热狰狞了,他口中大喊着:“郡主,在下思慕你久矣!”
说着,他又转身去抓赵琲,赵琲被他的模样吓坏了,一时慌乱竟被自己绊住,一下子坐倒在郡主府的门槛上。
这下子郡主府彻底乱了套,稳重点的下人赶忙去扶赵琲,口中一叠声的喊着“郡主”。
也有人去扶茱萸,还有人刚刚反应过来,抄起门房扫地的埽把就往王羌身上一阵猛打,口中气愤不已的道:“哪里来的登徒子,也敢肖想我们郡主!”
王羌被打的抱头鼠窜。
这时侍卫也赶到了,他们几个人合力把王羌绑起来,半点都没有留情。
长公主到的时候恰好看见这一幕。
面带潮红满头是汗的年轻男子冲着赵琲狂热的扑过去,伤到了赵琲的侍女,还害得赵琲摔倒在地!
长公主的心登时一惊,以为是遇见了刺客之类的歹徒,差点晕厥过去。幸而白英一直及时掐住长公主的人中,告诉她:“郡主无事,那贼人已经被逮住了!”
赵琲被扶起来时头发都散了,衣衫上染了尘土,一双眸子泪意盈盈的,巴掌大的小脸煞白,让人看了有种保护欲。
赵琲还有些惊魂未定,但抬头看见她的娘亲正被众人簇拥着慌忙赶过来,赵琲怕娘亲担心,暗自咬了咬唇,这样看起来才有一些血色。
那王羌被人堵了嘴还在支支吾吾的喊着什么,离得近的护卫依稀能听到“爱慕”、“求娶”之类的词。
护卫们面无表情的把王羌的嘴堵的更紧了!
长公主面色铁青的看着王羌,询问赵琲府里的下人:“这人从哪里来,你们怎么能放任他接近郡主?万一是那等夺人性命的歹徒该如何?”
这一通训斥下来,在场的郡主府的下人都跪成一片,一个个的都埋头俯首,那些护卫们最是后怕,他们虽然训练惯了,但还是头一次遇见这样疯狂病态的书生,难免有些轻怠。
王羌在京城也算是个贵公子,他的穿衣打扮都不似寻常人,身上穿的是锦袍,头上戴的是玉冠,连脚下踩的都是云靴,所以护卫们只当他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公子哥,哪料想到这人痴狂到这地步。
回想当时情景,若不是郡主自己险险避了过去,只怕那王羌还要占去不少便宜!
再看看狼狈却不掩美貌的郡主,侍卫们的内疚之情更重,纷纷请罪。
“禀长公主,此人乃王家公子,晨起之时就递了拜帖来意欲拜访郡主,郡主置之不理,他便心灰意冷的走了,但并未走远。属下皆以为此人只是想在府外待着,便没有驱逐。此时皆因属下保护不力,还望长公主责罚。”
这样一说长公主立时就明白了,再去看那王羌,他被人架住堵着嘴还一脸痴迷的看着自家女儿,长公主便心生嫌恶。
其实在赵琲还未成亲之前便常有仰慕赵琲的人守在公主府门口企图偶遇出门的赵琲,但他们都只是安安静静的等着,若等不到赵琲便黯然离开,若等到了也只是双眼一亮,最多凑上去说两句话,而后一脸满足的离开。
所以看见等在那里的王羌时,侍卫们只当他跟从前那些人一样,也没有多想,哪成想这世上还有这等癫狂之人。
长公主本是慈悲之人,见侍卫们自责的紧,也不好重罚,只好把那些怒气撒在了王羌头上。
“大胆恶徒差点冲撞了郡主,还不把他扭送到衙门!”
虽是怒意遏制不住,但长公主为了赵琲的声誉着想,只能说是王羌冲撞了赵琲,而不能说是王羌惦记赵琲,指染了她。
长公主这般一说,下人们也就明白过来,纷纷道:“这歹人心怀恶意,该送到官府打板子!”
等处理完这些糟心事,长公主怕女儿吓出病来,又看见女儿摔了,便让人递了牌子去太医院请了太医过来。
来的是太医院最年轻的太医张之恒。
赵琲娇娇的躺在美人榻上,身边五六个丫头忙来忙去。
吟香身子已大好,她一面给赵琲净面,一面嘟着嘴咒骂那王羌:“天杀的登徒子,不仅吓到郡主还害得郡主摔倒!活该在衙门里挨板子!要我说今日就应该让我陪郡主出门,我吃的多身子壮,遇见那王羌说不定还能把他修理一顿,何至于连累茱萸姐姐也受了伤!”
茱萸因为被王羌一拂,小腿磕在郡主府门口的石狮子上,一片淤青,长公主知道了都心疼不已,怜她护主有功赏了她不少东西,眼下正在西侧间躺着,只等太医给赵琲问完诊再去给她也看看。
张之恒生的清秀,肤色也颇为白皙,身子清瘦,瞧着似话本里写的痴情书生,他提着药箱进来的时候,好几个丫头都多看了他一眼。
他一见长公主先拱手请安:“见过长公主、郡主,师傅半月前被皇上派去川南治疗疫情还未归来,下官便自作主张前来。”
张之恒师傅是太医院最德高望重的太医,长公主从前身子不大舒坦的时候都是请张之恒师傅来。
他师傅在长公主面前提过不少次他,所以长公主对张之恒的印象还不错,颔了颔首让他起来:“你师傅说你的医术已经比及他的,既如此那由你来也无妨。”
张之恒谦虚的拱手,道一句不敢跟师傅比拟,然后从药箱里拿出一方干净的帕子,垫在赵琲细白的腕子上,为她诊脉。
长公主就在一旁看着。
张之恒一举一动皆非常的君子,在赵琲面前眉眼都不敢抬,只垂首看着面前的毯子。
倒是长公主眼尖发现张之恒的耳尖微微泛红。
长公主以为他是热的,便道:“原是我请的急,让张太医一路匆忙赶来,来人,为张太医奉茶,再添一碗消暑的绿豆汤。”
张之恒的耳朵更红了,他悄悄抬眼看一眼赵琲,见她并没有多想,才稍稍舒一口气谢过长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