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67（1 / 2）

卫铎给认识的所有人打了电话，但没人知道莫星野的下落，包括乔彬周品轩等和少年关系匪浅的朋友。

莫星野没什么家人，亲爹也不靠谱。卫铎苦苦找了一天，他没有报警，心里倒是有种预感，少年的反常肯定和自己和陶可欣“约会”有关，既然莫星野不想被自己找到，自己肯定乱找肯定毫无头绪，报警反而会让小事变大。

那莫星野会去哪里呢？

学校、餐厅、体育馆、KTV，甚至两人一起去过的商场、看过流星雨的天台、莫家的祖宅……他能想到的地方，都挨个找遍了。

少年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不给卫铎留下一丝线索。

卫铎拖着疲倦的步伐，黄昏的日光洒落在身上，把他的影子拖拽的极长，人行道边，一对母女经过，小女孩看起来只有四五岁，手里拿着一个熊出没图案的气球，天际掠过一群飞鸟，小女孩好奇地抬起头，手一松，不小心放飞了气球。

气球里灌了氢气，轻盈地朝天上升，很快就随风飘远，伴着鸟群消失不见。

“哇啊——”小女孩一下子哭出声来，梳着羊角辫的小脑袋竭力仰起，伤心地哭喊：“妈妈，我的气球，跑了……”

“别哭妮妮。”女人蹲在地上，温柔地擦掉孩子脸上的泪花，“妈妈再给你买一个。”

“呜呜，我不要……”小女孩哭得更凶了。

“为什么？妈妈给妮妮买个更大更漂亮的气球，别哭了，妮妮都上大班了。”

“我只想要我寄己的，”小女孩不停哽咽，一抽一抽地说：“其他的气球都不是我寄己的。”

女人哭笑不得，耐心地解释：“傻孩子，这个气球没了，妈妈还会给你买新的，艾莎公主图案的。”

小女孩还是执着地要她最初在手里拿着的那个气球。

卫铎听着母女俩极其平常的对话，若有所思，他看着气球飘远的方向，眼眸倏时一跳，突然转身朝反方向奔去。

心里清晰地浮现出一个地点，莫星野母亲的墓地。

卫铎拦了三辆出租车，但司机一听他是要去XX墓园的，再看即将天黑的时间，觉得有些晦气，理由不一却全都拒载了他，直到第四辆，卫铎承诺要多支付一倍的车费，司机才勉为其难地接下这单生意。

车子开了半个小时，途中，卫铎和司机没交流过一句话。

车窗外的景色渐渐荒凉，夕阳沉落，天空阴暗，不知何时飘起了细细的小雨。

司机电话响了，他按下接听键，手机里传出一个中年女人的声音。

“老公啊，什么时候回家，我刚看了天气预报，今晚又要下雨呢。”

“哦，送个客人。可能还得一个多小时。”

“那我晚点炒菜，等你回家。”

“别等了，孩子还要吃饭。”

“乐乐想吃面条，我正在给他煮。老公你路上注意安全，忙完了赶紧收工。”

司机不舍地挂掉电话，卫铎满心歉意：“不好意思，耽误了你下班的时间。”

“啊？”司机愣了一下，随即开朗一笑：“哈哈，乘客，您客气了，我这职业吃饭本来就没饭点。倒是您，这么晚了，去A墓园祭拜吗？”

“不是，找人。”

“找……人？”因为下了雨，司机稍稍放慢车速，“什么人还得去墓园找啊。”

“……他是我弟。”半晌，卫铎答道。

“好吧，还有七八分钟就到A墓园了。我看这雨是越下越大，你弟弟好找不？要不你给他打个电话，你们约个碰头的地方，我在外面可以等你们十分钟，再载你们回去。”

“他手机关机了，暂时联系不上。”卫铎看着他一天之内拨出去的几十个电话记录，“不过我待会儿进去，会尽快找他的，就麻烦您等我一会儿，如果十分钟内我们还不出来，您就回去。”

“好嘞。”

两人达成短暂的约定，卫铎依然心事重重。

A墓园坐落在半山腰，四周杳无人烟，加之降雨的缘故，更显阴森凄冷。附近两百米远有个殡仪馆，里面有值班的工作人员，总算有些活人气。司机把车停在殡仪馆门口，给卫铎拿了把伞，热络地说：“您快去找弟弟吧，我多等你们一会儿，如果9点15没见到您，我就直接走喽。”

“行。”卫铎即刻下车，偏僻的山道上肃冷安静，唰唰的雨声里孤单地荡着卫铎的步伐声。

卫铎步入墓园，路灯昏暗，他凭证记忆找到莫星野母亲的墓碑。那里虽然没人，但石碑前，摆放着一束美丽新鲜的康乃馨。

果然来过这里。

卫铎喊了几声莫星野的名字，回应他的只有冰冷的雨珠和死寂的空气。

卫铎原路折回，司机看到卫铎，滑下车窗，“客人，你怎么一个人，你弟没找到？”

“他不在这里。”

“那就回去吧，你我相逢也算缘分，返程的路费就不收你的了。”

卫铎看着身后颇有年代感的殡仪馆，不愿意放弃一丝希望，“稍等，我问下里面的工作人员。”

司机做了个“OK”的手势。

卫铎收起伞，匆匆跑进和墓园一样毫无生机的殡仪馆。

大厅刚好有个保安值班，还不等卫铎开口询问，保安皱起眉梢，嘴里嘟囔：“怎么又来一个神经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