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62（1 / 2）
吃过午饭，护士来给莫星野换药。卫铎不安地站在门口，大约过了5分钟，护士从里面出来，手里的托盘中全是被鲜血染透的棉片，碘伏的味道辛辣刺鼻，卫铎走进房间，莫星野背朝上趴在床上。
卫铎打开中央空调的换气扇，“换药疼吗？”
“疼。”
“要不要吃点水果？”
“水蜜桃。”
卫铎在果篮里挑了一只粉嫩的桃子，剥掉最上面那层薄薄的皮，递给莫星野。
莫星野笑容灿烂地接过，咬了一口，口腔里顿时充满馥郁甜蜜的香气。
“老师，你要不要也吃一个？”
“不了。”
莫星野继续啃他的桃子，卫铎坐在床边的椅子刷题。
手机上的数字越来越模糊，脑子热乎乎地无力思考，许是最近几日太过疲倦，卫铎的眼帘渐渐下垂，毫无知觉地睡着了。
“老师。”莫星野把桃核放在床头柜上，用湿巾擦手，小声喊卫铎。
青年毫无反应，睫毛自然地舒卷，在阳光下抹成一片浅黑色的翳光。
原来睡着了。
莫星野想叫醒卫铎，让他去隔壁的休息室睡午觉。少年的嘴唇微启，随即紧闭，老师睡得太沉，他不想打扰他。
病床有1米5，莫星野悄悄爬到床边，双腿交叠在一起，一手撑着下巴，一手耷拉在枕边，安静地凝视梦中的青年。
无人打扰，静谧的时光一寸寸从两人之间流过，如白驹过隙，浮游经年。
这样，真好。
莫星野屏住气息，又往床边挪动了几寸。
看护的椅子离床头很近，莫星野侧躺着，缓缓伸出左手，白皙光滑的指尖已然能碰上青年轮廓俊朗的下颌。
“老师……”莫星野兀自低语，暗恋的情愫一直被他苦苦压抑，如今在这个烂漫宁静的午后，他竟然有些忍不住，手指在虚空中写下陈词滥调的三个字，却又鼓足勇气，悄悄地说：“我可以吻你吗？”
回应他的是沉默。
老师果然睡得很熟，少年的心情放宽不少，笑容真诚：“那我就吻你了哦。”
屋子里洒满盛夏的阳光，少年的头徐徐向卫铎覆去。
卫铎老师，这是18岁前，我最后一次吻你。
因为我要放手了。
别担心，我不是不喜欢你，是我想通了，从今以后，我不再会强迫你了。
我想做你身后苍穹之上最闪耀最莹亮的一颗启明星，在孤独的黑暗里望着你，如果你愿意回头，我会把我毕生最好的给你；如果你坚信远方，我会照亮你后半生的路，陪你寻找你想要的爱与幸福。
莫星野闭上眼。
蜜桃香甜的气息萦绕在两人的唇间。
脸颊上划过一滴冰凉的水珠，莫星野自嘲一笑，觉得自己真是不争气。
清纯可笑的17岁。
无能为力的17岁。
彻底败北、什么都改变不了的17岁。
少年匆匆后退，藏在被子里，仓皇地整顿情绪。
却没发现，卫铎放在身侧的手，紧攥掌心，指关节泛出痛苦的青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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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铎一直睡到下午四点，他睁开惺忪的眼睛，莫星野正在看书。
卫铎问：“下午再没人来吗？”
“有，石秘书，李老师，教务处那个胖子主任，代表学校慰问我。不过我烦他们，就没让他们见我。”
“你爸呢，他什么时候来看你？”
“我爸上周五刚好出差了，回来估计还得十天半个月。”
卫铎便道：“石秘书昨天给我打电话让我休息一周，我一个人没事做，所以想每天来医院照顾你，可以吗？”
“老师怎么突然这么问，当然可以。”莫星野熟知卫铎的性格，自己替他挡了一刀，卫铎肯定会千方百计把这份人情还给自己。莫星野不想让卫铎难为，爽快答复。
卫铎只有每天白天来医院，晚上还暂住在莫星野的房子。不过到家后，他也没闲着，从网上找了几个食谱，每天晚上给莫星野加速愈合伤口的黑鱼汤。
两人之间好似比以前亲密了，但他们心知肚明，他们的人生轨迹已经开始分叉，以后的距离只会越来越远。
陶可欣给卫铎分享了好消息，她收到了一家行业翘楚的offer，岗位薪资都远远超过她的预期。
“卫老师，原来这就是苦尽甘来的滋味。熬了三个月，但坚持下来，竟然收获这么美好的礼物。”
“恭喜你。”卫铎在走廊给陶可欣打电话。
“我明天就来B市签合同。卫老师，有空吗，我请你吃饭啊。”
“明天恐怕不太方便。”莫星野明天复检，如果伤口恢复良好，就可以出院了。
“那后天吧，我打算在B市租房，这几天先不回去。”
卫铎再无理由推辞，两人约好后天见面的时间地点，卫铎心想如果时间充裕的话，他顺便陪女孩搞定租房的事。
第二天的复检十分顺利，医生开了些外用的膏药，交待了一些注意事项，莫星野就出院了。
乔彬周品轩他们闻讯而来，要给莫星野策划个出院趴，莫星野不热衷这种活动，但也没反对，就任由两个损友折腾去了。
金绮在群里发布通知，结果1班全体学生都要参加。
周品轩哭笑不得道：“本来还在在野哥家里玩儿的，看着情况，还是得定个酒店。”
“酒店的事我负责，场地布置的话，三口，要不然找个专业公司负责。”
“可以，我觉得上次你家雅雅过生日，现场挺别致浪漫的，这次还用那家公司吧。”
“雅雅生日会的主题是野哥想的，”乔彬道：“野哥说森林象征生命，鹿代表自由，栀子花清新脱俗，花语是坚强、永恒的爱。那家庄园其实也是私人的，还是野哥亲自出面，主人才破例借给我们的。”
“野哥牛掰，不过我刚才想了想，我们聚会的目的是祝福他早日康复。酒店还是订在市中心吧，环境别过分追求奢华，温馨舒适，不要太多花里胡哨的。”
“说得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