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20（1 / 2）
莫星野拿了一本书，卫铎在图书馆见过那书的名字，《傲慢与偏见》。</p>
“这是妈妈最喜欢的书了。”</p>
莫星野伸出手，用白皙修长的指尖擦拭了会封面，然后装进随身带的背包里。</p>
午饭还是在莫家吃的，秋姨一个人做了12道菜，说是给小少爷和客人精心准备的。</p>
卫铎不好意思道：“秋姨，您也坐下来一起吃。”</p>
秋姨慈眉善目，恭敬地站在莫星野身后，“不了不了，我要看着小少爷吃饭。”</p>
卫铎看着他面前摆放的青玉餐具，心想这种连吃饭都很考究的家庭肯定家规严厉，地位分明。</p>
卫铎不再劝说秋姨，但被人伺候着吃饭，他浑身都不自在，吃饭也味同嚼蜡。</p>
“卫老师，我们家小少爷在学校表现怎么样？”秋姨笑着问。</p>
逃课，打架，被同学报复还差点把命丢了。</p>
但顾及少年的颜面，卫铎还是委婉地说：“很突出，前段时间的月考也进步了。”</p>
“考了多少名啊？”</p>
“具体名次我不知道，反正他们班的代课老师夸了他好几次。”卫铎怕伤了少年的自尊心，含含糊糊道。</p>
“小少爷真棒，其实小少爷初中成绩一直都是全校第一，听说华越拔尖的学生很多，我还担心他会退步。”秋姨一脸忧虑。</p>
卫铎错愕地瞪大眼，看着埋头吃饭的莫星野，突然意识到全年级倒数第一的校霸有可能是故意伪装的。</p>
“卫老师，我还有件事要拜托你。”</p>
“什么事？”</p>
“你也看到了，我们小少爷长的可是一表人才，以前给他表白塞情书的女孩儿可多了，现在肯定也不少，你可要盯紧点，别让他乱搞男女关系。”</p>
“没问题，我一定帮秋姨看紧。”虽然学校里好像没多少女生把莫星野当男神，除了那个叫尤娜什么的。</p>
“谢谢卫老师，您再吃个狮子头，这可是小少爷的最爱。”</p>
秋姨热心地给卫铎、小主人布菜，不知不觉两人都都快吃撑了。在秋姨从厨房去取海参猪蹄汤时，莫星野对卫铎使了个眼色，两人迅速溜出莫家。</p>
第二站，Q大校区。</p>
穿过郁郁葱葱的树荫，莫星野带卫铎来到一座年代久远的西式小洋楼。</p>
“老师你看，那里就是妈妈以前工作的地方，是Q大化学系的实验室。”</p>
“我从幼儿园放学，秋姨就会带我到这里等妈妈。”</p>
“她有时要加班到很晚，我小时候不听话，就一个劲的哭，她没辙，就会带我到楼下的银杏树下玩一会儿。”</p>
“喏，就是那颗银杏树。它长大了，真高。”</p>
莫星野飞奔过去，围着银杏树转了几圈，突然扑上去，亲昵地抱住咖色的树干，肩头微微颤抖。</p>
淡金色的阳光静谧祥和，卫铎拿出手机，对着少年孤单的背影，偷偷拍了张照片。</p>
路边不时走过下课的学生，偶尔有好奇的视线传来。但少年始终沉浸在悲愁的往事里。</p>
不知过了多久。</p>
莫星野抬起头，从树上摘下一片淡黄色的叶子，夹进母亲最爱的书里。</p>
“走吧，老师。”</p>
“你不再多待会儿吗？”</p>
“不用了。”</p>
“莫同学，要不我们先回学校……”</p>
莫星野露出一个苦涩的笑，声音沙哑：“没关系老师，我们去下一个目的地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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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坐了很久的车，然后徒步爬上西郊的一座小山。</p>
目的地是一个偏远的墓园。里面风景怡人，却没有一丝生机。</p>
莫星野踏上墓园的石子小道，轻轻地说：“妈妈，我来看你了。”</p>
卫铎看着莫星野走到最南边的一座墓碑前，双膝跪地，轻柔地吻了下墓碑上的黑白照片。</p>
照片里的女人和莫星野有几分相似，卫铎心口隐隐一酸，扶住少年的肩膀。</p>
“老师，我以前经常来这里，跪一夜都没问题呢。”</p>
“莫同学，节哀。”</p>
“嗯，我早就不难过了。”莫星野故意逞强，取下脖子里的怀表，连同那本夹了银杏树叶的《傲慢与偏见》，一起放在墓碑前。</p>
然后，亲手在地上挖开一个土洞，把母亲生前最珍贵的遗物全部埋进去，用手指在黑色的泥土上写了一行字。</p>
有些爱不用说出口，就像此刻，明明是撕心裂肺的痛，明明是失眠了千宿的殇，却一定要骄傲地告诉辞世的亲人——看，我过得很好。</p>
“莫同学，那表。”卫铎急声道。</p>
“妈妈是我一辈子都难忘的人，就算没有这块表，我对她的思念也永远不会消散。卫老师，这块表陪伴我十年，从这一刻起，它完成了他的使命。而我，会用崭新的姿态缅怀妈妈。”莫星野的目光飘向远方，平静道。</p>
乌黑的泥土上依稀可见“我爱您”几个字，卫铎再也忍不住，滚烫的泪水滑过脸庞。</p>
莫星野摇晃地从地上爬起来，“走吧，老师，我的作业完成了。有时间我再来看望她。”</p>
两人渐渐走远，一阵风吹过，墓碑边的野花灿烂盛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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仿佛过了一个漫长的世纪，再次回到热闹的街市，卫铎依然处在一种恍惚的状态里。</p>
“老师，我饿了，我们在外面吃饭吧。”</p>
“你想吃什么？”</p>
“嗯，上次那个夜市。其实那个叫臭豆腐的小吃，我觉得味道还不错。”</p>
“行，这次你想吃什么就吃。”</p>
对于多数凡人来说，食物是能治愈所有伤悲挫折的良药。</p>
莫星野又道：“不过这次我请客。”</p>
“不不不，我个成年人怎么能让没有经济来源的学生买单，这次还是我请客。”</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