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12（1 / 2）

裴诺看出卫铎的踌躇，把装了营养剂的纸袋递给卫铎：“每天喝两次，按时吃饭，好好休息。”</p>

“谢谢你，”卫铎松了口气。</p>

裴诺礼貌一笑，向卫铎道别。男人的拒绝并未令他不舒服，他反倒格外把这个平凡无奇的老师挂在心上了。</p>

卫铎再次返回病房，莫星野坐在床上，脸色阴沉，而尤娜提着包，恋恋不舍地说：“那小野我先离开了，想我就电话call，等你恢复了我给你开个趴。”</p>

莫星野只是轻轻地“嗯”了声。</p>

尤娜俯身，尖尖的下巴贴在少年脸颊，姿势格外亲昵，“小野，亲我一下。”</p>

莫星野面无表情转过脸，抬起女子的下颌，毫不犹豫吻住女子饱满娇艳的红唇。</p>

卫铎的脸瞬间通红，急忙背过身体。</p>

不知为何，莫星野心情又猛然愉悦，他捏了下尤娜婀娜的柳腰，道：“我刚才睡得很熟，谢谢你宝贝儿。”</p>

尤娜娇羞甜笑，吻够了才放开少年：“我得走了，不然你那个烦人老师又得唠叨我了。”</p>

“去吧。”莫星野虽然16岁，但和女人相处时根本看不出年龄的局限，他宠溺又傲慢地抚摸了下尤娜的前额，俊美非凡的脸始终凛若冰霜。</p>

尤娜离开后，房间沉默无声，莫星野突然开口问：“你下午去哪里了？”</p>

“没去哪里，在楼下随便转了会。”</p>

“别骗我。”</p>

“爱信不信。”卫铎把纸袋放到自己的休息室，拿起手机刷体育新闻。</p>

“我渴了，给我倒杯水。”</p>

卫铎言听计从，倒了杯温开水，端在莫星野面前。</p>

“烫。”</p>

卫铎把水杯放在小桌板上，客套地回复：“那你等几分钟再喝。”</p>

两人之间的距离不过几米远，却各怀心事，怎么看对方都不顺眼。</p>

这种尴尬沉闷的气氛一直持续到晚上十点。</p>

卫铎白天献了血，身体明显感觉不适，他打了个哈气，“莫同学，你再没什么需求吧，我要休息了。”</p>

“嗯，你先去睡。”</p>

莫星野专心致志玩着平板。</p>

“你不睡吗？你昨晚就两点多睡的，就算是正常人，每晚熬夜身体都会垮的。”</p>

“我不困。”</p>

卫铎上前又准备没收莫星野的平板，莫星野冷淡地说：“就算你没收了我的玩具，我也不困。”</p>

“你说你经常失眠，但在我看来，是因为你作息不规律造成的。”</p>

莫星野嗤笑讥讽，懒得解释他失眠的缘由。</p>

卫铎又问：“那你平时要怎么才睡的着？”</p>

“有人陪我。”</p>

听到少年奇怪别扭的解释，卫铎半信半疑，“那这样吧，我今晚在沙发休息，陪你可以吧？”</p>

莫星野不语。</p>

“说吧，莫同学，你还有什么要求。”</p>

“你不是女人，而且我说的陪，是要和我睡一起。”</p>

“莫同学要求如此高，不失眠才难以解释。”琢磨透莫星野话里蕴藏的“深意”，卫铎的话忍不住夹带讥讽。看来有钱人家的小孩都很任性骄纵，连睡觉都要设置若干无理低俗的条件。</p>

此时卫铎也精疲力尽，再无精力劝导少年“改邪归正”。但在莫星野眼中，从下午开始，男人就对他敷衍散漫，老师了不起？凭什么要让他迎合世俗，按别人的规矩待人处事。他真的只有和女人一起睡觉才能睡的安稳踏实，他错了吗，他有病吗？为何他们看到的是他的叛逆野蛮，却没人一个关注他其实是多么渴望能当个正常人。</p>

没有噩梦，安安稳稳睡个好觉。</p>

“我确实不是女人，也不知道如何哄你睡觉，但如果你需要，我可以待你身边，陪你入睡。”</p>

莫星野冷笑说：“不用你猫哭耗子。”</p>

假慈悲，是成年人最大的伪善。</p>

卫铎关了灯，搬了把椅子放在床尾，疲倦地说：“赶快闭眼睡吧。”</p>

莫星野冷傲的天性让他不想和男人多费一句口舌。他辗转过身子，蜷缩在被窝里，却莫名感到一丝心安。</p>

水，又咸又腥，冰冷无情，然后是一如既往的窒息感，绝望、痛苦、自责、仇恨……所有的悲伤最后都化成母亲模糊不堪的脸，他触碰不到，只能任黑色的水流将记忆融化、吞噬。</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