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1 / 2）

赵娟在风中摇摇欲坠的样子，骆江川看得心惊，横竖走不掉，骆江川转头对刘念说，“进去帮她拿件衣裳。”

刘念忙不迭的点头，瞥了一眼赵娟，窜进了屋子。赵娟不知道是被冻僵了，还是怎么地，眼看着刘念进去一句话都说不出来，搞不清楚骆江川是个什么意思。

在屋子里转了一圈，满地的瓶子和杂乱的衣裳，刘念找到了今早赵娟穿的棉衣，没多停留就出去了。

外边，赵娟还坚持着和骆江川大眼瞪小眼。见赵娟不动，刘念将衣裳递到了她怀里。没人再歇斯底里的叫喊，连看热闹的人都撤了。

骆江川说了一句，“衣服穿上吧，挺冷的。”

赵娟轻笑了一声，没客气披上了棉衣，顺手从口袋里摸出包烟，当着两人的面点燃，末了又问道，“你们抽吗？”

烟雾缭绕的，都扑到刘念脸上了，刘念扇着面前的白烟，咳嗽着往后退。骆江川索性从车上下来，“不会，谢谢。”

“听你口音像是北方人吧？有人说你挺有礼貌的吗？大城市来的？”赵娟避开两人正面，吐出烟圈。

“是北方的，也是农村出来的。”

赵娟抬了抬眉角，男人有板有眼的回答，竟然她莫名生出一丝好感，“真是稀奇。”转身朝屋内走，一边走一边说道，“等我换个衣服。”

两人面面相觑，屋内传来一阵翻箱倒柜的声音，紧接着赵娟穿戴整齐的又出来了，“摩托车推进去吧，不远走着去。”

走过几条街，隐约传来了一些声响，喧闹声和东西碰撞的声音。

“马上到了。”赵娟拢了拢身上的外衣，眼睛不经意瞟到了刘念。

从见到自己第一眼起，这小男孩就没敢正眼瞧自己，偷偷摸摸的打量，红着脸往骆江川身后躲，赵娟多问了一句，“你弟弟？”

刘念一听说到自己，侧身贴着骆江川，想让骆江川完全把他挡住。骆江川目不斜视，“嗯。”

像刘念这种懵懵懂懂，见着姑娘就害羞的小男孩，赵娟已经很少见了，收起平时那副笑脸迎客的表情，“你弟弟看着挺听话的。”

“头次出门，没什么经验，胆儿小。”

赵娟还想着说其他的，三人已经走到了茶馆门口，里面搓麻将的声音此起彼伏，不时还夹杂着辱骂声，“就这儿了，多半在里面打牌。”

麻将馆是一层的铺子，卷帘门拉了一半，剩下的靠着厚布虚掩着。一进去，里面乌烟瘴气的，把刘念逼得往后一退，比刚刚赵娟抽烟的味道还大。

骆江川转头看了他一眼，“没事儿吧？要不在这儿等着，我进去看看。”

压下心中的翻涌，刘念摇头，“一起。”

麻将馆不大，统共就六桌。赵杰在最里面一桌打着扑克，一桌的年轻人，数他声音最大，嘴里不干不净的骂着脏话。

“赵杰。”

听到有人喊自己，赵杰叼着烟头，被烟雾熏得眯着眼睛瞧人，一见到赵娟，手上的扑克一扔，“谁他妈让你来的？”

顺着赵娟看过去，身后还站着两个陌生男人，其中一个他见过，刚刚在饼摊前摸了他的钱。

一桌的人七嘴八舌的闹了起来，“赵杰输了就扔牌啊，这局你也得给钱。”转头看到赵娟，不坏好意思的笑了起来，“哟，你姐姐来了。”

“屁他妈的姐姐，给给，不打了。”赵杰把面前的零钱一推，揣着兜往外走，走到门口被骆江川拦下来了。

赵杰比谁的嗓门都大，一吆喝这阵仗弄得跟打架一样，“干嘛？别他妈的挡道。”

赵杰看着跟刘念差不多大，刘念老实惯了，一时间想拉着骆江川走，钱他不要了。骆江川将刘念和赵杰隔开，高大的身躯往赵杰跟前一站，“我弟弟的钱。”

小混混不像昨天那几个肥肉横飞的社会人，声音大不过是虚张声势。赵杰轻哼了一声，转头指着赵娟，“你有病是不是？带着外人来堵你弟弟？”

行人都一步三回头的朝这儿看，赵杰又冲着行人吼了一句，“看个屁！”

“把钱还给人家。”

赵娟难得一脸严肃的样子，看得赵杰都愣了几秒，回过神又说道，“没有，没看到我都输了吗？”

说完眼神在三人之间来回打转，自己偷了这么久，赵娟都不管的。目光落在了骆江川身上，赵杰轻笑了一声，“哼，你相好啊，你这么紧张。”

赵娟还从未觉得如此难堪过，原先赵杰话说的再难听，她都能置之不理，面对骆江川这个陌生男人时，她心里那点所剩无几的自尊心竟然开始作祟。

“把钱还给人家，听到没！”声音提高了几个度，一时间还把赵杰给唬住了。

“喊…喊个屁，刚都输了，你又不是没看见。”说完赵杰手插着口袋就想溜，衣角被赵娟紧拽着。

“想办法还给人家！”

赵杰没想到他姐姐能这么不依不饶，“没办法，撒开，别抓着我，我怕你有病…”

“啪。”的一巴掌，谁都没料到的，呼到了赵杰脸上，他连话都没说完。赵娟手臂僵在半空，哆哆嗦嗦的，“谁都可以…可以说我有病，你不行，我是你姐姐！”

“呸。”赵杰手上一用力，撇开了赵娟，恶狠狠地瞪了骆江川一眼就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