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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诧异、不解、失望、愤怒，重重情绪在程闻戈心间翻腾，他一向不是个擅于表达情绪的人，这种复杂的心境竟是难以名状的。

然而倏的，他忽然发现，自那不清不楚的开始过后，他和陶允似乎就是一直顺水推舟地一路走到了现在，从没有人对这种关系有过什么定义。

陶允没有，他也没有。

回想起来，他似乎从没刻意去思考这个问题。

陶允至于他是一个意外。程闻戈自己都不知道这一切缘何而起，就像鬼迷心窍了一般。可是想要，他便伸手去取了。

而那果实却是比他想象的更加甜美，也更好摘取——就那么乖巧地落在了他的手心里，然后占据了他的全部心神。

他想带着这果实走到天涯海角，并且下意识地认为果实既然乖乖待在自己掌心，无时无刻不散发着甘甜来吸引着自己，就代表它也是这样想的。

然而这分明是一个认知误区。

这种认知误会源于思维习惯的不同。

对于果实来说，他可能根本不过是一个搬运种子的搬运工罢了。

它可以随时离开，在另一片喜欢的地方生根发芽。所有的搬运工不过都只是临时的同行者罢了。

程闻戈莫名有些心灰意冷，可就这样放弃当然不可能是他的作风。

如何要将一颗果实永远留在自己身边？

说服它和自己走，绑紧它逼迫它和自己走，或是自己永远跟着它。解决办法千千万，端看你怎么选。

既然有误会，那便先从说清楚开始。

于是程闻戈开口了。他那低沉而富有磁性的声音此刻饱含着无比认真的情绪。

“我是认真的。”程闻戈道。

陶允微微睁大了眼睛。惊讶于程闻戈那过于深邃认真的眼神，也惊讶于他这句话。

这是……告白？

陶允听到过无数人的告白。

除去粉丝的不算，他对各式的花样告白甜言蜜语也并不陌生。

却从没有一次是像今天这样令他心悸的——明明这五个字中连一个涉及情啊爱啊的字眼的没有。

“我是认真的。”这样一句话从程闻戈口中说出来，就莫名有一种重如泰山的压迫感。

陶允心跳得很快。

他觉得自己可能承受不了这种认真。

这事上最难承受的东西其实是期待。要回应期待需要莫大的勇气——因为害怕辜负。

情话分为很多种。有的逢场作戏，有的花言巧语，有的仅限当下，有的确实可以印证永恒。

是逢场作戏还是情真意切可能当时就能判断，可时效性这种东西就确实不是人为能够控制的了。

程闻戈说他是认真的。

陶允丝毫不怀疑这句话的真假。这句话是从程闻戈嘴里说出来的，那便是再真不过。

但这份认真会持续多久，恐怕连程闻戈自己都无法断言。

这点陶允再清楚不过。

这种事当然是要靠两个人经营下去的。就像没有公司能保证自己永远不破产一样。这世上恐怕也不可能有人能够保证自己的感情永远不变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