尾声(1 / 2)
兰斯被发现的时候,被压在一块水泥板下,因为有另一人帮他挡着,意外没有受到爆炸太大的波及。他的身体蜷缩着,怀里紧紧抱着西里尔的日记本。没人能把它从他怀里取出来,最后只能让他带着它一起下葬。
钟子阳和萧乐没有参加他的葬礼,毕竟兰斯假如看到他们,恐怕会更生气。他们只是托贺曼把那支白玫瑰带过去,放到他的墓前。
作为一份礼物,它可谓从头到尾都在迟到。
钟子阳问萧乐,日记的最后一页究竟写的是什么,萧乐沉默半晌,才道:“我爱你。”
钟子阳当即傻了眼:“他,他们……”
萧乐在他的发顶揉了一把:“就是你想的那样。”
兰斯一直觉得是自己导致西里尔患上那样奇怪的辐射病。他亲爱的弟弟,他喜欢的人,本应拥有光明坦荡的前途,却被他毁于一旦。
他骄傲一世,唯独在这件事愧疚自责了大半辈子,甚至在博茨总部的一楼,以他的名义挂上了西里尔的照片。
西里尔虽然不怪他,但是却一直拒绝兰斯到下城区来,说是害怕自己的病伤到他。兰斯知道西里尔在故意躲着自己,也不再强求,乖乖地在A区等西里尔治好病回来。
他等了一年又一年,最终等来了一道死讯。
兰斯坚持认为,只要把病治好,西里尔就会回到他的身边。他将主意打到仿生人身上,然后找来路易斯,请他陪自己完成那个疯狂的计划。
十余年过去,他在日记本的最后一页,看到了那句从未奢望过的告白。
所有躲避疏离压根和辐射病毫无关系,它们原来从一开始就源于那些隐忍背德的感情。西里尔把它们藏在日记的字里行间,藏在装载着白玫瑰的玻璃瓶底,藏在地下实验室的文档里,从未流露分毫。
兰斯?博茨的前半生被懦弱折磨,后半生在偏执中独活,直到生命的最后一天才发现,他这一辈子都是一个笑话。
“那西里尔留下的文件呢?”钟子阳躺在萧乐大腿上,抬头问他。
“我销毁了。”萧乐说。
手环滴滴作响,钟子阳点开瞄了一眼:“宁启问我们要不要去参加伯顿家的舞会。”
兰斯死后,博茨家族一落千丈,伯顿借机将它吞并,如今所有关于仿生人的产业都落在了亚伦手里。杜宁启刚从研究中心辞了职,结果转头就被亚伦聘为老板助理,成日出双入对,羡煞旁人。亚伦的父母早就忘了当初要把杜宁启收作弟弟的念头,天天催着他俩办婚礼,比当事人还要急。
那两人自然不会放着钟子阳和萧乐两尊大佛不管。亚伦从上任第一天起就想要把他们聘回A区,结果钟子阳和萧乐说什么也不愿意,躲在提洛斯逍遥自在。
“不去,”萧乐把钟子阳抱起来,“我们在家也能开舞会。”
钟子阳被他这么一说,也来了兴致:“说起来我也好久没跳过了,要不出去跳一会吧?”
萧乐扬起眉:“真要跳?”
“真的真的!”钟子阳说走就走,跳下沙发,牵着萧乐的手往外拉。
萧乐有些无奈地弯起嘴角,跟着钟子阳走出屋外。一个身影恰好沿着小路走上来,他看见两人,笑着举起手中的篮子:“刚出炉的南瓜饼,给你们送点。”
“哇,谢谢!”钟子阳接过来,南瓜的香甜味儿隔着油布都能闻得到,他笑嘻嘻地道,“我先把它放回厨房。”
布莱克从衣袋里摸出一根烟,递给萧乐,后者摇摇头:“戒了。”
“戒了也好。”他笑了笑,把烟塞到自己嘴里点上,吐出一串烟圈,“我明天就回去了。”
布莱克将陆念和陆想葬在了同一个地方。他在萧乐的帮助下把药瘾戒掉以后,偶尔便会上提洛斯来待上几天,可从不常住。
这里确实是个很好的村庄,但在布莱克看来,有陆念的地方才是他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