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站上舞台，竟为告别（1 / 2）

高一接近尾声，班主任给同学们发下文理科分科表。

文理分科，或许是未成年的我们需要为自己的未来做出的第一个庄重选择题，但剧情并未像设想的那样推进，没有托腮望向窗外的思索者，没有在教室后面的空荡处踱步的徘徊者，没有问询老师和同学的发问者，这第一个庄重选择题，并没有把新华中学高一四十班的同学们推向两难之境。

高一四十班，是新华中学高一年级的最后一个班，也是道清校区的唯一一个理科实验班，也是各个校区中考状元的聚集地。顾梦之只见大多数人毫不犹疑地在分科表上填下理科，然后就把分科表随意塞进了一本书里。她甚至有些担心，到时候要交的话，他应该早就忘记放在哪里了吧？不过也有一些人，填都不填，拿起分科表当做草稿纸，就开始在上面演算正在埋头思索的数学难题。

反正，如果没交，就默认学理。

在这个理科实验班，好像只有顾梦之为自己的选择为难着。

“木南，你觉得我学文还是学理？”顾梦之从窗外的蓝天收回视线，看向正在做物理题的同桌。

“我当然希望你学理。”木南从书中抬起头来，对上梦之的视线。

“为什么？”

“因为这样的话我们就可以一直做同桌了。”

听到这样的回答，两个人相视一笑。

顾梦之不得不承认，面对这样一个需要充分理性才能做出选择的难题，她的徘徊纠结中包含着些许感性的成分在——她打心眼里舍不得这个班级。说到理科重点实验班，大家先入为主地就将其定义为硝烟四起的战场，班级排名大多决定了年级排名，稍不留神就倒数，所有人都屏着一口气从来不敢松懈，没有青春，没有放肆，没有娱乐，没有友谊，只有暗无天日的学习，疏于交流的压抑，和忠于目标的高度集中性。

但这个班级却不是这样。班级气氛积极又有活力，同学之间的关系也非常融洽，每个人都在不断扩展着自己的学习能力，同时也力所能及给予前来询问或者谈论的同学帮助。没有勾心斗角，没有埋头死学，该有的懵懂与担当，该有的奋斗与放肆，都可以在这里找到。这里的每一个人，都在认真昂扬地致敬青春，但可能他们并没有意识到。

即使没有意识到，他们也从来没有辜负过青春。

顾梦之望着形色各异的课间，突然眼眶一热，有点怀念。或许这个时候，或许更早，她就早就坚定了自己内心的选择。

早就坚定了心中所想为何还会这么纠结呢？或许是当机立断太过草率，所以用徘徊犹豫来延长慎重的深度；或许是做出不同于大众的选择需要勇气，所以用深思熟虑来买单自己的特立独行；或许是忠于自己的梦想需要执念，所以借用时间，让它忠于自己内心深处的声音。

上课铃响，顾梦之收回视线，数学老师走了进来。

三天后的一个下午，最后一节自习课。

“电视台要拍纪录片，现在全班同学去大礼堂集合。”班主任兼化学老师王恪淳突然来到班上宣布到。

似乎是从紧张的学习生活中挤出来的一个难得又“迫不得己”的休息，大家心里不禁都有些窃喜。放下纸笔，三两成群地就往大礼堂走去。

到了大礼堂，全班同学在前三排做好座位，电视台的工作人员却迟迟不见踪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