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蔺坊间美人香(1 / 2)
“阿五,奉我命令。今晚包围七蔺坊。待我进去,一只苍蝇都不准放出来!”
“尊三巨首命。”
屹立在观风台上的一重甲人乃万重门之三巨首,着重楼之号,秦楼。头戴紫石冠束发,黑暗纹圆领官衫上亦有五爪紫麒麟镌刻甲胄。腰间别的是世间独有的天湛剑,再看那剑柄,螺旋银纹环绕于此,剑鞘浅白流云横跨其中。再谈秦楼本尊,生的是女身男相,剑眉辉光,极为俊俏的五官不乏凶意,惹人多看了两眼。
一声令下,犹如暗影的银帜军在她的视线下无声包围了红坊楼,分散在各部,只等着她的一句话,便冲进门去。
今夜是高祖暗命她来调查唐仆射贪污一案,据家中幼子口供,与这七蔺坊的坊主脱不了必然关系。
秦楼也算是处理事件的老手,平日也多听闻这传说中的七蔺坊的威名。想当年相府灭门三十四口都跟这红坊有关,今日也终于能一探究竟。
为了不打草惊蛇,秦楼还换下了身上一日如年的官服,替代为暗云纹澜衫,可这澜衫归澜衫,到她身上却穿不出书生的气,反倒平添几分邪气。她单手把玩纸扇,常年持剑已有重重茧子,一时间竟也不会控制这扇了。
秦楼的反应比一般人要好得多,刚踏进坊间门,几个下仆的眼神交流被她一览,怕是在脑内寻找她是否来过的痕迹。她轻笑,堂而皇之递给看门人十两纹银。自个儿踏上楼上贵间。
一开木门,二楼的贵间文雅如水,不是一楼的靡靡之音比得上的。几位文人自成一桌互相敬酒,来者便是友,在此相识。可秦楼不愿意了,比起这文人的地盘,她还是喜欢去一楼的桌前对酒当歌来的自在。这文人,就是事儿多。
她简单地扫视一周,除了厅中央屏风前摆放的古琴外,一切也没什么出奇的地方,就在她还想继续打量的时候,一个瘦弱男子出现揽住了她的肩。
“这位兄台生面孔啊,第一次来这雅间喝茶吧。我赵冯生可是这里的熟客,你有什么想知道的都可以问我。”这男子说的轻浮,秦楼也不喜这般贴近,本想将他压制在下,却听话中语,勉强对笑:“公子当真知道?”
赵冯生拉她到旁侧的茶桌安坐,伸手指往槐木桌磕了两下道:“我从记事起,就随着我叔父来七蔺坊玩,当时还是旧坊主在任的时候。我对这儿比我家还熟悉,兄台有何事要问?”
旧坊主?
“那这旧坊主下任时是何时间?”赵冯生如是答道:“自然是高祖十三上半年的时候,如今这新坊主也只不过上任了三年。中间断隔了半年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照他的说法,新坊主上任的时候是高祖十四年,有了两个年头,到现在的高祖十七年。而相府灭门一事与唐仆射贪污一事,正好是高祖十六年。奇怪,太奇怪。
有了蛛丝马迹,秦楼便想接着问他,却被丝竹乱耳声干扰。看赵冯生这激动的模样就猜出来,定是这新坊主露面。
杨柳依依,江头夜朦胧。饶是红衫佳人踏云而来,万千容貌盖在面纱后,妩媚丹凤眼点有美人痣。
“各位公子晚安。”声如惊鸿,众人的视线无一不被吸引过去。旁边站立着三两青衣丫鬟,乖巧如鸟。
勾人眼眸定在她的身上,秦楼身子一颤,她不懂为什么对上这弱女子的双眼,渗过万重寒意。这种寒意,只在视她为仇人之人身上见到过。
“一月惯例,我家娘子要在众位中间挑选一位入幕之宾。今夜不比财力,不比文采。只比娘子的眼缘。”
这新坊主倒是有趣,秦楼起了想再观赏一二的心思,每日出面不过刻钟,随便挑选一位吃茶便能混得千把纹银。
方才她塞到看门人手上的十两纹银恐怕是在场中最少的一个,为了让新坊主挑选到自己,也难免会有多塞些的人。所以入场费不定数,也无上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