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 章（1 / 1）

方然睁眼醒来的时候 身旁的位置已经空了。摸上去触指冰凉，人大概早就走了。双手撑在身侧艰难的坐起，环视一遍最终目光落到桌上的文件，白纸黑字，竟让他觉得格外刺眼。那是一份合同，甲方周陌乙方方然，合同内页里还夹了一张副卡。方然扯了扯嘴角露出了个比哭还要丑的笑。合上合同，艰难翻身下了床 拿起搭在沙发上的浴袍径直去浴室清洗身体。

出了浴室，方然接到了许皓打来的电话。“你赶紧来医院，阿姨状况不太好。”“......我知道了。”

医院病房里，方然握住母亲的手 不动声色贴上了自己的脸颊。方母因被打了镇定已经陷入了昏迷。白色调的病房里安静的令人发慌。“妈...你别怕 .....你不会有事的。”方然闭上眼睛感受着从母亲手上传来的温暖，获取片刻的安心。

许皓蹑手蹑脚推门进来：“方然，我需要跟你说一下阿姨的情况。”

方然起身，将母亲的手小心放回被褥里。“我们出去说。”

“你脸色怎么这么差，身体没问题吧。”许皓说着就要去摸他的头。

方然拿下许皓的手，摇摇头。“我妈......”

许皓叹了口气“今天早上，阿姨一个人从病房里跑出来，神智已经不清醒了。我问她还记得我是谁吗？她只一个劲儿的念叨初宁这两个字......”

“......那是我爸的名字。”

许皓无言拍了拍方然的肩膀，方然蓦然抬头“无论如何，我都要我妈活着 我不能放弃。”

许皓也抬头望着他“你......”

其实他们都知道，已经太晚了。方母的病已经拖了太久，几乎是到了病入膏肓的地步，过去的几十年里方母都一个人默默忍受着病痛的折磨，将所有的钱财都用到了方然的身上。直到年前，方然下班回家，发现母亲一个人倒在厨房，才终于得知真相，他的病哪里是后天生的，根本就是先天遗传他母亲从娘胎里带出来的。只是他母亲近三十年来都藏的太好。他曾想或许是他母亲年轻时病情并不严重，所以才难让人察觉，可是一朝倒下，竟再也难能站起来。每到夜深人静是时他总辗转反侧，如果不是为他治病，母亲的病或许是能治好的。

方然转身打算回病房之际，迷迷糊糊只听见许皓大叫了一声他的名字。他自己已经不争气的倒下了。许皓将人扶起来时才发现他浑身发烫，想必是发烧了。挂了瓶盐水打算给他物理降温擦拭身体时竟然发现他浑身布满了痕迹。那分明不是女人能留下的。许皓有些难以置信，他跟方然是多年的哥们儿，这么些年来也从来没发现方然有那方面的兴趣，何况在方母病情这样危急的情况下，他怎么可能还有心思去做这样的事，这实在想不通。再看方然这一脸憔悴虚弱的样子底下依然掩饰不住的清秀和帅气，莫非是惹上什么坏人...被人强/暴了？？？

打破许皓思绪的是一通电话，方然的手机。他犹豫着要不要去接，划开界面发现来电人并没有备注。还是犹豫着摁了接听键“喂？”手机听筒里传来冰凉的男音，“你是谁？”随后顿了顿又问“方然在哪儿？”方然这位好友大脑三百六十度高速旋转，察觉出了这人不善的口气，心底暗忖糟糕看来是和他的猜测相去不远。然后用敏捷的思维以最短的时间组织出了一套自以为足够压人的措辞并故意压粗了声音道“请问你又是哪位？方然是我的人，我警告你以后别再骚扰他，否则别怪我....”“不客气”三个字都没出口，那边已经挂了电话。

许皓松了口气，心想这下以后不会有人再来骚扰方然了吧，这人以前一定是觉得方然孤家寡人好欺负。想着视线又落到了方然身上，方母住院这一年来，他明显整个人都瘦了一圈，连陷入睡眠中都显得格外不踏实。为了照顾方母，方然把在外企工薪待遇都不错的工作也辞了。眼见着金钱精力都要砸了个精光，方母的病情非但没见好转，反倒有愈演愈烈的趋势。现在他又遭遇了这种屈辱不堪的事情，许皓想想都觉得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