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 章（2 / 2）

但王爷显然是没有她这么痴汉的，他坐在那里，面容冷静异常，偶尔一侧目，凌灵灵甚至还能感受到他眼神锐利，好像是在审视自己。

他审视自己做什么呢？

莫不是在……审视自己的美貌？

凌灵灵窃笑着，一面正在心头揣测，忽然又听见屋里清脆的“哗”的一声响。

她循声去看，只见是两只酒杯滚落到了地上。

眼下她和王爷的衣裳已经打好了结，宫女们也来撒过了帐，就要轮到喝交杯酒了。喜娘喊过一声就有一名宫女端着两只酒杯出来，可她也不知道是被绊着了还是怎么的，突然一个趔趄，身子一晃，酒杯就滚了下去。

酒洒了，杯子也摔了个粉碎。

那宫女一下面如土色，登时跪地磕头，浑身止也止不住地发抖，嘴里喃喃道：“王，王爷……”

凌灵灵顿时有些奇怪，她这么害怕做什么。

她刚要作主喊她“没事，起来吧”，却听见身边传来一道冷冰冰的声音。

一晚上一直一言未发的王爷，这会儿薄唇微启，幽幽开口道：“抬起头来。”

那宫女一个劲地磕头，已经是怕极了，连话声都带了哭腔：“王爷，奴婢该死，求王爷饶命，王爷饶命……”

“我说——抬，起，头，来。”

冰冷的嗓音一字一顿，写满了不容置喙。

宫女战战兢兢地把脸抬起。

她瞧去约摸十五六岁的年纪，一张小脸虽然还未完全长开，但也已经瞧得出来姿容姣好，若长大了，定是绝色。这会儿她咬着唇，眼眶红红地填着泪，杏面桃腮，腮边还悬着两滴泪珠欲落不落，更是我见犹怜。

王爷眯了眯眼睛：“过来。”

宫女马上爬过去，跪在王爷脚边。

王爷伸出一只脚，将她下巴勾起来。

他的目光落在她脸上，眼神冷漠狠辣，低沉喑哑的嗓音平静极了：“脸是好看，可惜……”

那宫女被他勾着脸，惧怕至极，她浑身颤抖，眼泪止也止不住地流，口中呜咽：“王爷，王爷……”

王爷忽然一松脚，宫女的头一下就垂了下去。

他的脚在那宫女的双手之上点了一点，王爷身旁站的一位公公立即开口道：“来人呐，将这贱婢拖出去！连只杯子也端不好，留下手来又有何用！拉去砍了——”

那宫女大惊失色，抱着王爷的脚大哭起来：“王爷！王爷饶命啊……”

外头迅速闯进来几个侍卫，把地上的宫女拉开。

那宫女拼命挣扎，凄厉地哭喊，王爷斜睨了她一眼，那公公又立时会意：“拖下去，把舌头也割掉！”

凌灵灵登时吓得大气也不敢出。

她的痴汉笑这会儿完全笑不出来了，就连才觉醒的颜狗之魂也像被条脱缰的野狗附身一样，撒丫子狂奔再也不要回头了。

她瑟瑟发抖，这究竟是个什么样的王爷啊？

屋子里没了声响，王爷不动声色地坐着，公公见状低低地喊了声：“喜娘！怎的哑了？也想被割舌头？！”

喜娘这才身子一抖，反应过来：“是，是……是，喝交交，交杯酒。”

她马上换了个人上来递酒。

这一回，好不容易酒杯平安顺利地被递到凌灵灵跟前了，可凌灵灵实在吓得不轻。她一个生在新中国长在红旗下的五好青年，哪里见过这种场面，拿杯子的手就和得了帕金森般，抖抖，抖啊抖，抖啊抖的。最后竟然在与王爷伸手交杯的时候，猛一抖，洒了！

凌灵灵心里当场响起一道声音：完了！

王爷果然停下来，看着她。那眼神阴鸷狠厉，盯得凌灵灵头皮发麻，简直连头发都要竖起来。

酒洒在王爷的衣摆上，还在滴滴答答地往下滴。

一滴，两滴。

屋子里安静得可怕。

半晌，那公公又低低喊了声：“酒洒了，看不见吗——”

这才见宫女慌慌忙忙来倒酒，又有两名宫女爬过来，擦干净刚才被凌灵灵洒出的酒水。

凌灵灵心都快跳停了，看见王爷盯着她，面无表情地吐出两个字：“继续。”

凌灵灵几乎是在心中哭着念着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才勉强把那杯酒喝完的。

“富强，民主，文明，和谐，自由，平等，公正，法治……呜呜呜妈妈我想回家。”

喝完了酒，终于算是完成了洞房以前的所有步骤了。

王爷站起身来，无甚情绪道：“外头尚有些杂事未完的，你且在这里待着，等我回房。”

凌灵灵虽然面上点头，娇娇软软地应得好好的，可心里想的，哪里还敢再待下去。

她这是嫁了个什么人！指不定哪天惹他一个不高兴，也把她给砍手砍脚割舌挖眼了！她才穿进书里，怎么能折在这里。

不行，要逃！

一定要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