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2 / 2）
栗色头发的少年白了他一眼，语气有些冲：“你才认识顾醒多久，你知道个屁！”
寸头男被说的有些恼火，语气也变得冲起来：“王皓磊，你说话注意点！你不也是刚认识顾醒一个月？艹，咱俩两年的兄弟你跟我发什么火？！”
邱泽见这两人剑拔弩张的样子，感觉大事不妙。连忙喝了一大口酒，拿起外套悄摸着溜走了。
晚上六点四十，林山玉就出发了。今儿个他特意选了一套红色中长款的大毛领羽绒外套，里面搭着黑色毛衣。腿上穿的是两条秋裤，加上一件黑色牛仔裤，白色袜子黑色靴子。围巾手套耳护口罩也都是配备齐全。
这一套看起来普通，实际大有讲究，专门应付他那外公。
坐上五路公交，大概坐个50分钟就能到顾家大院所在的地方了。
要说顾老爷子也是大胆的人，把这顾家大院迁到了烟袋斜街。
那儿是北京最著名的胡同之一，平日里满胡同都是来北京旅游的旅客，人流量自不必说。摩肩接踵，人声鼎沸，吵闹的厉害。
但是顾老爷子爱烟也爱收集烟具，老了又不喜欢多走动。就把这顾家大院迁到了烟袋斜街，出门左拐右拐都是卖烟具的地方。
心大真是心大。
但是反过来说，谁又能猜到在这么热闹的地方，会住着北京当权的顾家呢？寻常的老百姓，连这开国元勋到底是谁都记得是课本上的。
小时候他学华夏历史的时候，每到近现代史都会开启颠倒黑白模式。那课本上写的，和他了解的完全是两码子事情。他每次都要逼着自己把那黑的想成白的，白的想成更白的，也是难为了。
林山玉随着人流，从胡同口挤到了胡同尾。这儿有一家茶馆，左右各有一家烟具店。
这家茶馆是牌坊门，看起来就比别的茶馆高档不少。飞檐红笼，外面立了两座小狮子。上面的紫檀木牌书着“斜街茶馆”四个大字，龙飞凤舞笔墨横恣。
这就是顾老太爷写的，他本人十分满意。
林山玉进了这茶馆，马上就有一个穿着古典高雅的女性迎上来。显然是认识他的，脸上满是笑容，温婉大方。
“林公子，快请进吧。”
她说着撩起墙上一门帘，真正的顾家大院就藏在这小茶馆的后面。
林山玉点头致谢后，进了这门帘，面前四五步就是顾家大院的朱门。
瞧里面那院子里大概站了二三十号便装保镖，特别是正对门的正房，灯火通明，人影晃动。
进门前他稍微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头发，让它看起来乖巧柔顺些。
进去一瞧，大人十几个，小孩更是一堆。他不是顾家人，就只能认得那几个。
顾老爷子就坐在一大红木软榻上，他外公萧志军坐在其旁。两个老头聊得正欢实。
按身份排，萧志军并不应该和顾老爷子坐一张榻上。但是，这不他女婿当上了国家主席，这地位也就高了起来。
“见过顾老爷子，见过外公。祝顾老爷子一家瑞气、星罗棋布、万事如意、三羊开泰。祝外公化日舒长、八面春风、龙马精神、祥云瑞气。小子林山玉，给二老拜年了。”
林山玉先对着两位老爷子行了鞠躬礼，而后又是叩拜拜年礼。
京圈规矩颇多，林山玉这一套下来也是行云流水，万分熟稔。
“起来吧，准时准时，哈哈哈哈哈。”
萧志军见到外孙自是开心，咧嘴笑开了花。顾老爷子满意的点了点头，感觉林山玉这吉祥话说的到位，合他心意。
说起顾家的政途，林山玉稍微了解。
现在的顾老爷子乃是顾泽总司令的二儿子顾诚。
大哥顾景和三弟顾古在第二代党内斗争中被政治迫害，两家人被灭口。顾诚聪慧，站对了队伍，才得以保存下来这顾家血脉。
顾逢，顾诚的大儿子，也是现在顾家的顶梁柱。位在□□总理，是他爸林政国的好副手。当初如果不是顾家的支持，京圈和江派的党内斗争还真说不准输赢。
来顾家吃年饭并不是林山玉的第一次。不过上一次来，还是在十年前，他才十一岁的时候。
这拜完年了，他这个外人在这里各种不自在加尴尬。顾醒电话里说是今晚在家，结果现在也没看见他人。
林山玉找了个矮凳，坐在了靠门的位置。这个时候手机是不敢抠的，他只能低着头假装沉思。
“林哥哥，您好！新年好！”
小女孩稚嫩的声音引得林山玉抬起头来。
眼前这个小女孩扎着高高的马尾辫，头发略微发黄。一双眼睛黑眼瞳占了一大半，盈盈有水光，天真可爱。虽然年纪只有九十岁的样子，但是鼻子和眉骨已经不低了，有点像混血儿。总的来说，美人胚子。
而她身后站着一位穿粉色洋装的女人，头发卷曲，面容姣好。
这对好似母女，林山玉并不认得她们。
“你好。”
林山玉站起身来，弯下腰对小女孩善意的笑了笑。
“抱歉，您是？”
这话是问洋装女人的。那女人满面笑容，对着林山玉鞠了一躬。
“林公子，新年好。我是金红梅夫人的表妹，金丝朵。”
林山玉了然的点了点头。他虽然不认识这位金丝朵，却知道顾逢的夫人就是金红梅女士。
不过，这顾家人的年饭，她金家本家的人也往这里凑，意图也太过明显。
“你叫什么啊？可以告诉哥哥吗？”
他知道这小孩子还天真无邪的几率不大。许是一种侥幸一种期许，他还是询问了这小女孩的姓名。
“我叫金灿灿。林山玉哥哥，可以做我的哥哥吗！”
林山玉脸上微笑不减，并没有接过这个话头。他起身对金丝朵说道：“这孩子也姓金呢，好名字，多财多福。”
金丝朵连连点头，把金灿灿往林山玉那里推了推。
“和你林哥哥玩一会吧，妈妈去那边打牌了。”
说完也不等林山玉接话，她就摇曳着身姿去往屋子东头的棋牌区了。
林山玉也不知是该可怜这小女孩，还是该气恼金丝朵的所作所为。他瞧了瞧周围，还有几个孩子想要往他这边凑的。
此时，金灿灿娴熟的牵起了林山玉低垂的手摇动，笑容真诚活泼，元气满满。
“林哥哥，你长得真好看，比灿灿还好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