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2 / 2)
“你是谁?”
“杭州马文才!”
来人鲜衣怒马,似乎是一个不好惹的角色。王蓝田咽了咽口水,眼神闪烁,飘忽不定,“你知道我是谁吗?我乃太原王家王蓝田是也!今日你要是伤我一根毫毛,我爹绝不饶你!”
这话放到现代,等同于闹事以后,大喊一句“我爸是李X”。爹是一张保命牌,哪里需要哪里摆。
“我还尼山书院王砚是也,我爹还是尼山书院山长呢。不过是动动嘴皮子,谁不会?”王砚蹲在角落,小声嘀咕。
马文才耳朵抖了抖,进而身形一僵,往王砚所在的方向多看了几眼,面色一喜,嘴角压抑不住的上扬。
多瞟了几眼后,将目光重新对回眼前抖似筛糠的王蓝田。手往后背一探,抽出一支箭来,拉弓上弦,“等你死后到了阴曹地府,到时再托梦给你爹,让他来找我。”
箭在弦上,蓄势待发,只是这箭头指向的位置……
王砚眯着眼,半晌,双眼弯成月牙状。
梁山伯在赶往书院的途中,虽与王蓝田相处得并不舒心,完全可以用糟心来形容。但要他眼睁睁的看着一个活生生的人被射死在自己面前,他于心不忍。
低头搜寻一番,拿起手边最近的扁担,冲到王蓝田身边。
长弓拉至最满,五指并松,箭尾离弦,势如破竹。与之同时飞出的是王砚手中的三颗石子。其中两颗打在梁山伯的手腕,另一颗击在他膝盖的后弯处。
梁山伯只觉双手发麻,小腿一软,扁担脱手,整个人摔在台阶上。眼见着那呼啸而来的利箭穿破扁担,射向后面的王蓝田。
“啊!”只听一声惨叫,王蓝田应声倒地,面如土色。
“山伯!”祝英台着急的跑上前来将梁山伯扶起,嘴上不停的询问他有没有事,手下不断的翻转他的身子检查有无大碍。
将自己浑身上下摸了个遍,确认自己身上一个伤口都没有。只是手脚发麻,微微发软,梁山伯摇了摇头,斜头望着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王蓝田,“我无大碍,只是他……”
目光又落到坐在马上镇定自若的马文才身上,“纵他这番做法不对,马公子你也不至于伤人至此。”
马文才置若罔闻,下马之后,大步朝着他们走来。
祝英台下意识的将梁山伯护在身后,顺带护了一把王蓝田,“你想干什么?想看他死没死?没死再补上一箭不成?”
“不可理喻。”马文才将长弓背至身后,停在梁山伯面前,脚下细微一动,三颗石子被踢得远远的,滚进草堆里没了身影。
“是你。” 梁山伯认出了面前意气风发的少年,正是前几日月老庙救人的那位公子。祝英台心中一惊,将脸别至他处,担心自己女扮男装被人认出。
“当日做出救人举动,说明马公子你是心存善念之人,可今日怎会做出此番举动?且问,马公子那句‘不可理喻’,所谓何意?”
“我说什么话,做什么事,皆随我心,与你们何干?那句话,你不知是何意,自有人明了。”当初祝英台怼王砚的话,悉数被马文才还了回去。说罢,他绕过面前几人,向王砚躲的地方走去。
“不许走!”祝英台心中冒起一股无名之火,此时竟顾不上暴不暴露自己的危险,伸手拉住了马文才的衣袖,“你出手伤人,置人于死地。这事儿,你以为这样就能算了吗?”
“谁说他杀人了。”蹲了许久摸王砚终于站了起来,她步履款款,每一步都好似轻巧的踏在马文才的心尖上。又如同湖面荡风,吹起涟漪,一圈又一圈,心绪不止。
王砚蹲在王蓝田跟儿前,把那射穿的扁担挑起来,往旁一放,露出王蓝田惨白的脸。那支箭的确射中了王蓝田,射中的却是他的发髻。
“我若是没猜错的话,马公子是算准了角度的。射中他的发髻,以此给他点教训。”
“自然。”马文才抬起头,对上王砚的双眼,“我的箭术,从来就不会失了准度。”
听到是自己错怪马文才,祝英台撒开了手。再一看来人的面貌,好家伙,又是一个熟悉的人。当下躲在梁山伯的身后,不敢再多加言语。
“想不到在这里遇见姑娘,在下还未感谢姑娘那日的救命之恩。”梁山伯对着王砚做了一礼。看着她接受后,又跟马文才赔不是,为他和祝英台刚才冒失的举动,一并道歉。
马文才没过多为难他,刚才的事他似乎并没有放在心上,大气的挥了挥手,一步迈到面前,“我与姑娘还真是有缘,不知姑娘为何出现在此?”
冷不丁的与一个大男人靠这么近,王砚有些无所适从,向后退了一步,“我,我乃山长之女,王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