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1 / 2)
“ 胡说!”祝英台身形有些晃动,五指死死地抓住自己的衣角,“我从未忽视过他们对我的好,我也知晓他们的心意。可是这些东西并非我之所想,我之所求,难道因为是他们双手奉上的,我就必须接受吗?身为女子,难道我连追求幸福的权利都不配拥有吗?”
“冥顽不化,不可理喻!”湿衣已被火烤得半干,男式外衣上残留着淡淡的清香笼罩在王砚周围,她拢了拢外衣,“道不同不相为谋,志不同不相为友。你始终坚持自己所做没错,我又何必与你多费口舌。我可以理解你想追求幸福的心情,却接受不了你自私自利,自以为是的做法。”
王砚抬手指向庙口,“姑娘若是歇息好了,就请离去吧。”
“你!”祝英台对上王砚的眼神又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祝英台不愿意接受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婚配。当看到黄良玉有了逃婚的想法时,就像看到了多年以后被逼婚的自己。
所以她不顾一切的想要帮助黄良玉,帮助她脱离苦海。祝英台从心底里是不愿意与不喜欢之人生活在一起,她不愿意自己一生不幸。
这些,身为现代人的王砚是可以理解的。可是,在祝英台追求幸福的这一切做法中,她最看重的还是她自己,她自己的幸福。别人对她而言,仿佛无关紧要。
她从未想过祝家上下,祝父祝母会如何?协助黄良玉逃婚之时,她也未想过失去了黄良玉的八哥会如何?
大概,比起玉姐姐的痛苦,自家八哥会不会难受,根本就不重要。所以,当她看见祝英齐失控发狂的模样,第一反应不是安慰,不是心疼,而是感觉自己受到了惊吓。
那一句“八哥你吓到我了”,王砚至今想来都觉得可笑。
王砚最是瞧不上这类自私自利,自以为是的做派。是以,她对着祝英台下了逐客令。
“两位姑娘,有什么话我们都可以好好说……”梁山伯顶着花脸,挡在两人中间,在这剑拔弩张的当口,站出来开口劝架。
“闭嘴!”少有的一次,王砚和祝英台如此有默契。
梁山伯悻悻的收回话语,举双手投降,往后退了一步,离开了两人的战场。
“我为人做派如何,何须他人来评判?”高傲的头颅不肯低下,祝英台对上王砚的双眼,一字一顿:“对错又何妨?与你又何干?”
那一抹鲜红,带着自己的倔强,离开了月老庙。
果然,关你屁事这句话,古今中外都通用。
其实,在与祝英台争执时,王砚悄悄发动了金手指三:言听计从。然并卵,除了她自己外,祝英台心中再无他人,说再多都起不了作用。
如果可以,王砚真想大耳刮子扇在祝英台的脸上,好让她清醒清醒。这孩子,还是缺乏来自社会的“关爱”。
祝英台离开后,梁山伯缩在一旁,面带豫色,目光在庙外与两姐妹身上来回转换。而后抱紧自己火海余生的包袱,挪到两人面前:“叨扰了一个晚上,在下心中惶恐,实在过意不去。此时,也该离去了。”
说话之间,他抬起头小心翼翼的打量着王砚的眼神和脸色。
“走吧,走吧。”王砚懒懒的晃了晃手腕。梁山伯如得大赦,拔腿开跑,恨不得自己再多生两条腿出来。头也不敢回,径直离去,留下满目疮痍的月老庙,和庙内剩下之人。
火苗烧得正旺,橘黄色的光照在王砚在脸上,泛起金色的光晕。半湿半干的衣衫贴在身上,风一吹又冷又热。王砚忍不住抖了抖身体,换来了王兰更加用力的拥抱。
“怎么了?可是哪里不舒服了?”
“无妨。”王砚摇了摇头,“只是,这湿乎乎的衣服穿起来有些难受。”
手指灵巧的解开衣带,衣服从肩头慢慢滑落,光滑的肌肤露在外边,风一吹冒出一颗又一颗的鸡皮疙瘩。
白衣公子强行将自己的目光从肩头挪向庙外,耳朵边缘泛起一丝红晕,脚下不知怎地踩到了一根树枝上。
“咔嚓——”清脆一声响。
王兰第一个反应是把王砚挡在自己身后,王砚把衣服住胸前一拉,手指上下翻飞,系出一个漂亮的蝴蝶结。
这才从王兰的身后探出半个脑袋,“小女子在此谢过公子之前的救命之恩,想来公子定有要事要忙,小女子就不挽留公子了。”
白衣公子望向王砚的目光,全被王兰挡住了,连半个脑袋都不留给他,“公子,我家小妹衣衫湿透,等会儿定是要把衣衫褪下来烘干的,这种琐碎的小事,就不劳烦公子你来做了。”
王兰四指合并,指向庙外。
瞥见王兰身后那稍稍冒头的娇小身影,白衣公子福了福手,目不斜视,身形不侧,大步流星迈出庙口,不做停顿。
王砚偷偷的往他脸上望去。咦,红透的脸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