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情(1 / 2)
经过长时间的混战,云浪已经没有刚上山门时的那份从容不迫,白衣上也添了几道血痕,但是他脚下的尸体数量却是一具一具地增加着。
几十名弟子把他困在了景辰派正中位置的巨大的论剑坛上。
辰琅站在论剑坛上,“其它弟子呢?”
大弟子回答道,“只……只剩这么多了……”
“辰备呢?!”
“副掌门刚刚还在,现在不知去哪里了。”
两人正说着,辰风姗姗来迟。
辰琅冲着大弟子挥了挥手,“你也去迎战吧。”
“……可是,掌门身边总得有个人——”
“混账!”辰琅吼了一句打断了他,“我堂堂掌门还怕一个刺客不成?!”
“……是。”大弟子回完话,拔了佩剑,也冲进了人群中。
他拨开众人,一剑抵在云浪的剑锋之上,左手运足内力叠在持剑的右手上,云浪被震飞出去十几米,左腿跪地,右手持剑杵在地上,吐了一大口血出来,之后再没有任何动作。
众弟子们本以为那刺客经过车轮战已经不堪一击,加上大弟子也来助阵,自是不怕死地往上冲。
云浪看到远处的辰琅脸上带着胸有成竹的微笑,冷笑了一声。
他手上运足了全身的内力,凌空而起,将内力全都化成剑气,旋转飞身将众人打得毫无还手之力,大弟子被震飞出去,躺在地上,直吐鲜血。
辰琅哪里料想到会是这种情形,脸上的镇定荡然无存,看着踏着鲜血一步步走向他的云浪,连连后退,口中叫嚷着,“不可能!……不可能!!”
大弟子爬过去用手抓住云浪的脚,想阻止他继续向前。
云浪斜看了他一眼,右手抬起剑,从他的后背直刺到地上,干脆地拔了出来,一脚踢开他的尸体,继续无声无息地往前走。
淌血的剑尖拖在地上,发出持续不断的金属声响,像一个索魂的鬼魅。
偌大的景辰派,只剩下了论剑坛上的三个人,当面而立。
空气里弥漫着刺鼻的血腥味,寂静的要命。
凛冽的寒风夹着冰雪吹打在人的脸上,像刀片刮过,让人生疼却又不留痕迹。
白茫茫的世界,那抹蓝色的身影显得格外引人注目。
云浪的眼睛里映出他的身影。
淡蓝色的发带肆意的飘在空中,水蓝色的长袍披在他的肩膀上,他就站在那里。
依旧是那么俊朗,依旧是那么波澜不惊......
那双平静的眼睛,好像在无声地告诉云浪,你什么都不是,就像一只无足轻重的蚂蚁,就算被踩死了,也不会对他的世界造成任何影响。
呵,凭什么?
我偏要让你的世界有点改变......
天翻地覆的那种!
眼睛里蓝色的身影动了动。
*****
辰风挡在辰琅身前,缓缓拔出手中的佩剑,剑身摩擦剑鞘的声音,正打破着寂静。
不管怎么说,他是生他养他的父亲,伦理纲常,是母亲从小就灌输在他脑子里的东西,慢慢的,变成一种习惯,一种本能。
看着躺在论剑坛上的一具具尸体,辰风感到深深的无力。景辰派之于他的意义,在他知道掌门父亲的真实面目,在云浪走后的雨夜,便所剩无几了。
今日以身殉派,也算是尽了生而为景辰派二公子的职责......
这样的结局,对自己又何尝不是解脱.....
辰风的剑尖缓缓地抬起,直直地对着面前血染白衣的人。
云浪看着他,手中的剑依然杵在地上,没有任何动作。
内心的声音催促着他:动手啊!你还在等什么?
“对啊,我还在等什么?”云浪轻轻地说着这么一句,忽的一阵狂风刮过,吹开了他脸上的面纱。
辰风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眼前的场景,颤抖着嘴唇,“你,你还活着?”
身后突然有一份内力,推了他一把,不等他反应过来,他就眼睁睁地看着自己手上的剑刺进了云浪的肩膀。
云浪没有闪躲,也没有后退,眼睛向下也瞥着剑刺在他身上的部位,血流如注,却感觉不到什么疼痛了。
也许,他在等的就是这一剑吧。
让他彻彻底底死心的一剑。
云浪突然抬起头,笑着看辰风,“我还活着,让你失望了。”
他左手握着辰风的剑,一点点用力,最后竟把那剑生生地掰断了,只剩下还插在自己身体的一小截。
辰风手里的剑被他远远撇了出去,他用满是鲜血的手,紧紧抓着辰风的肩膀,贴着辰风的耳朵,一字一句地说道,“辰风,从今天起,你给我的一切,我会全部加倍好好地还给你。”
“我——”辰风刚说出口一个字,辰琅的剑忽地从辰风肩膀处直刺过来,云浪放开辰风,闪避着辰琅的攻击。
“这哪里是堂堂景辰派掌门的实力啊?”云浪故意挑衅着辰琅。
辰琅被戳到痛处,剑法愈加凌厉起来,“都是因为你!”
云浪咯咯笑着,“若不是你救子心切,你也不会被我的心法弄的走火入魔,损了七成功力。”
其实光拼剑法,云浪远不是辰琅的对手。但是加上内力的比拼,辰琅再好的招式也只会被云浪生生挡回去,再大的本事也发挥不出来,只能节节败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