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落（1 / 2）
1.
2018
北京
行驶在建国路的大街上，望着车窗外如潮涌般的车流人群，我犹豫了一下，轻轻地从风衣的内侧口袋里翻出一包烟，摇下了副驾驶的车窗，侧身点上，深吸了一口。胡小可打着方向盘，斜眼看了一眼，若有若无的笑浮上性感好看的嘴角，一贯平和清甜的声音：“怎么又抽起烟了？不是戒了么？”“凡事没有绝对，”我戏谑的笑着看她认真的脸：“我啥时戒的烟？我不记得了~我只是从不抽利群烟。”胡小可白了我一眼：“有病！”“好好开你的车！你可没那么好的技术！”我强忍着笑，还是忍不住在她那一本正经的脸上方轻轻弹了个脑蹦。胡小可略显嗔怒的“切”了一声，瞪了我一眼继续开车。我也扭过头，一样的路，一样的堵，一样的芸芸众生千姿百态，行人各走各的，车辆往来穿梭，没有人知道别人的路，没有人有兴趣探寻不属于自己的角落。
车速逐渐减慢，直至停下。往前方一看，密匝匝的车排成长龙，稍微靠前的像蚯蚓一样缓慢移动，后面的则完全停住不动。胡小可用力的猛拍下方向盘，撅着嘴：“真服了这交通！”窗外马路边地铁口标着大望路，往西几十米的建筑上赫然几个醒目的大字“金地广场”。门前一座和埃菲尔铁塔神似的塔，分不清是金黄还是偏土黄的架子，矗立在广场前空白场地中一块儿突起的水泥台上。四周拉着线，上写“当心触电”。塔的四脚上镂空的斜“X”纹，中间的空档处有一排排小夜灯像帘子一样垂到地面上，两个架子脚之间设计成拱桥一样的塔洞。塔有三层，由下而上依次渐窄，第二层风格基本与底层一样。最上面一层最高，差不多占了整个塔的二分之一。只是最上边塔尖处被一个红色像灯笼罩一样的小棚子罩住，反而多了几分愉悦的氛围。所有靠外侧的支架上点缀着珍珠白一样的小圆球，不知是小夜灯还是装饰物。我下意识的怔忡了一下。继而咧嘴嘿嘿笑了两声，转头轻拍拍她那圆滚滚的小脑瓜，有点幸灾乐祸：“忍吧！”胡小可毫不客气给了我一个大大的白眼，伴随并不高亢却有点崩溃的“滚蛋”扑面而来。
车子终于启动了，一路向西的“挪”着，我抬手看看表，四点五十多一点。按说这个点儿不是不应该这么堵吗？无奈的摇了摇头，北京的交通拥堵程度依然如此执着立于不败之林。
胡小可长长出了一口气，我偏过头看看，她的嘴唇颜色有点变深，我知道这是她胃不舒服的表现。“饿了吧？没见过你这么傻一女的，饿了不知道吃饭~”边说边快速拽过后排的书包，把所有的拉链打开，倒着把书包抖了个遍。终于搜出来一块被压得有点惨不忍睹的沙琪玛。“前面靠右停下来，我去买点吃的。先垫垫肚子。”“那服务区的东西贵的要死，又不好吃。你钱多了没地儿花啊？那都给我呗~”胡小可目不斜视的叨叨。“那是，谁有你那厨艺，能把人喂胖了二十斤~”我挑挑眉毛忍不住笑着打趣。“那是，谁娶了我他做梦都能笑醒！”胡小可很得意，“你又不是没吃过？看看你认识我以后都胖成什么样了？”看她的白眼儿和不屑的小吊样，真想捏她两把。“是是是，哎~我帅气的青春都一去不复返了~”顺势用两只拳头放到眼睛两边假装“嘤嘤嘤”了几声~胡小可“哈哈哈哈”的清脆笑声弥漫在整个车厢。笑了一会儿，我一本正经的对着她：“够了啊~可以了，赶紧麻溜儿痛快儿把这吃了~”把沙琪玛放在眼前晃了晃，摇摇头：“虽然被压的这么丑，不过应该不影响口感~”胡小可非常无奈的叹气：“唉~我们搭档了这么久，怎没见你学到一丁点儿我的聪明哩？你傻不傻？我开车拿什么吃？”幸亏她开着车，不然真不能想象她会不会用像看白痴一样的眼神看着我的脸~“得，我成蠢憋了~我喂您~”我撕开包装袋，把沙琪玛递到她嘴边。“啊呜”一口下去，可怜的沙琪玛瞬间消失了三分之一。“啧啧啧啧~这是多饥不择食啊~”我撇嘴感叹。扭头假装无视她第三次白眼。
车子一路向西挪着，经建国路转到东三环，再经广渠路到百环家园中路，胡小可停好了车子，利落的走过来：“要不要上去看看？”
“你做事还有什么可担心的？”
“不满意别叫，没机会了。”
“那走吧？吃饭去了~” 我朝她侧头，向旁边的一家饭馆努嘴， “就这家吧。”
“看着不错。”胡小可大步流星迈上台阶。我跟着进去。
这是一家港粤式餐厅，空间蛮大，装修风格清雅别致。墙上挂着一些主打菜式的图片。胡小可微微一乐：“还有点像南方的风格。”扭头一指墙上：“你喜欢吃的肠粉。”我淡淡笑笑：“符合你的口味。”胡小可坏坏的笑了一下，坐了下来：“老板，来份炒米粉。你呢？”
“肠粉吧~”我淡淡说了一句。“果然没猜错。” 胡小可丝毫不感到意外的摇了摇头。
2.
天渐黑。
入了冬的夜晚凉飕飕的。一地杏黄落叶“漂”在路两边，孤单零落。我拿起手机，给楼上的胡小可拨过去电话：“这会儿还早，要不要下来溜达溜达。看导航前面有个商场，转转去？”电话那头的胡小可有些急：“我说哥哥你不累啊？我这都不想动了，何况刚洗了衣服？”“哎呀，这才不到七点呢，正是下班逛街的时间。再说，饭后百步走，你也健康长寿不是？”“别，我不想活那么久，累。这算是考察开始了吗？”
“哎呦，别把自己搞那么累好不好？不会享福的命…”
“我倒是想享受，喝西北风去啊？切…小资。”
“得，您老人家歇着吧，歇够了再说，我先逛逛…”
“等等…换件衣服…”
“嘿嘿，就知道你最可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