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1 / 2)
北隆城成财街,各种高高低低的吆喝声不绝于耳,一派热闹非凡,欣欣向荣。这条街可是卮礼国最大最繁华的商街之一。许多异国他乡来的大大小小的商人齐聚这一条街,靠着自身的商业头脑和推销手段获得或多或少的银子,满足归去。
成财街是最近几年才建成的商街,其发展速度令人咂舌。功劳主要来于治盛皇帝唐殷的治理有方。唐殷一改先帝在治国方面上的杀伐决断不留情面,施“恩政”之策,把朝中没什么实用的米虫大臣全部换掉,扶持一批热血爱国的新臣,都奉着唐殷“民意即天意”的主旨,恳恳勤勤地为百姓服务效力。加上这几年四海平安,边境无外敌侵扰,不出五年卮礼国的国力就上升到了一个新的水平。
要说治盛五年之后,表现最为突出银子挣得最多的商人那就非顾言珀莫属了。
成财街一块风水最好的铺子前围满了粗衣百姓,还时不时发出惊叹声,格外引人注目。这间铺子的主人那自然就是顾言珀了。
顾言珀的手里拿着一个木头方盒,盒身上镶满了大大小小的玛瑙,新奇美观,可以说制作它的人很用心。随着买不起的老百姓依依不舍地离开,又有新顾客源源不断地涌上来。有人问了:“不就是个漂亮盒子吗,有什么稀奇的?”
顾言珀勾唇道:“这位老兄你说的可就不对了。乍一看啊,这盒子确实平平无奇,实则暗藏玄机。你们看!”说完,在众人的注视下,他缓缓转动了木盒侧面的转钮,足足转了四五圈才松手。转钮在顾言珀松手后紧接着倒转,一阵清扬婉转的乐声响起。木盒也发生了变化,盒顶向两边打开,形状变成了一对小翅膀,露出盒内转动的齿轮与碾碎了一半的香凝,散发出阵阵幽香。乐声停止的同时,两只小翅膀也重新合拢,香味也随之消失。
这一波顾客发出了与上一波顾客同样的惊叹声。顾言珀得意地笑笑,这木盒名“玲珑盒”,是他那个败家儿子顾以迁耗时两个月造出来的成品。
这顾以迁败家败在哪儿呢,他从小醉心于把家中能拆的物件全部拆掉再重新拼起。怎么训怎么罚也不管用。顾言珀与爱妻唐千莎一直认为这儿子是不中用了,已经把寄托放在女儿顾缥纱身上时,儿子就在十七岁那年一鸣惊人地造出了两样东西:玲珑盒与“撼天音”。
顾言珀与唐千莎激动得老泪纵横,这儿子不枉拆了家里那么多物件,总算是有了点出息。这次巡商,顾言珀把撼天音也带了出来。
众人看着顾言珀把玲珑盒展示完后小心翼翼地收起来,又掏出一个喇叭花状的物品。顾言珀看着屏息凝神注视撼天音的百姓们,嘴角扬起一个愉悦的弧度,拨了下撼天音尾部的一个外露的齿轮,放到嘴边,轻声说了句:“怎么样?服不服?”
这两个狂妄的问句如平地起雷般响在众人耳畔。顾言珀装模作样地“啊”了一声,往反方向轻拨了一下那个齿轮,又道:“不好意思各位老兄老弟,一不小心声音调大了。”
不过没有人去计较这点小事,个个眼放狼光地盯着撼天音,比起刚刚那个能发出乐声和香气的盒子,他们更觉得这个能传音的“喇叭花”更实用。
顾言珀看着众人的表情,心觉想要的效果到了,把两样东西收起来,道:“各位,天色不早了,顾某先行一步了。”
收拾好了玲珑盒撼天音,往肩上一挎,笑眯眯地做了个辑,脚底抹油溜了。身后传来各种“哎别走啊”,“怎么跑了呢”之类的挽留之声。
顾言珀头也不回地回到北隆客栈,顾言珀想:今日先做个小宣传,明日之时大概北隆各大富人都能收到消息,这样明天他把存货都带去,能赚个满贯。
不知道仙江顾府他儿子顾以迁干什么呢,顾言珀在心底还是很在意这不务正业的儿子的。
仙江和北隆相距不远,顾以迁点上了灯,才钻到被子里。说出来怕丢人,其实顾以迁怕黑,还怕冷,所以睡觉必须要点着灯。平常夏天也把身子捂得严严实实的,冬天那就更甚了,不穿大氅不出门。
仰面朝天躺了一会儿,突然他爬起来,随手扯了个棉袍披在了身上。他爹两天后就回来了,他很自信他发明出来的东西会被那些王公贵族一抢而空,存货可能不够,顾言珀一定还会带着玲珑盒和撼天音去别的地方,他得抓紧时间多做几个。在这方面上,他从不会感觉疲惫。
坐在桌前,宽大的桌面上平铺着尖刀、刻刀、削刀、钉子、小锤子之类的工具。顾以迁抿了抿唇,驾轻就熟地抄起了家伙,从桌子底下掏出了小木板,开始了他叮叮咣咣地工作。还好他寝房离母亲和妹妹的寝房远,不然一定要吵醒她们了。
翌日清晨,正是深秋时节,北隆城还没恢复白天的热闹。顾言珀早早地出现在了昨日的铺子上,这个时辰实在是没什么人。他百般无聊地待着,昨日在成财街上游荡的百姓里不乏王权富贵家的小厮。只怕今天玲珑盒和撼天音的消息已经传遍北隆了。
果然,顾言珀来了没一会儿,成财街上人渐渐多了起来。有个小商打扮的年轻男人提着个箱子来到了顾言珀的铺上。
他压低声音道:“是顾言珀吗?”
顾言珀哼哼道:“如假包换。怎么了?想从我这里买东西要有诚意啊。”
那男人道:“我是儒公候府里的理事,”他比了个“八”的手势,“我家侯爷愿意出八十两银子买顾商这里的两样宝贝。”
顾言珀坐直身子:“八十两?与玲珑盒撼天音相似的东西你之前见过吗?才给八十两,少说也要一百两!”
侯府理事暗暗咬了咬牙:这个奸商。他道:“顾商,做生意留点余地,八十五两。”
“哟,还敢讨价还价。”顾言珀心道。他掀眼看了看这个男人,故意激怒他说道:“堂堂儒公候府只有这点银子吗?九十两,不能再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