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五。不够（1 / 2）
番外五。不够
站在家门口的时候，陈甯还是安抚地吻了吻辜子传的脸颊。
“放轻松，就是自家人吃个饭。”陈甯说。
辜子传没有应答，按响门铃，不到半分钟，门就开了。
商若苓在家里的衣着风格向来以舒适为主，今天却特意打扮了下。家里的暖气很足，她穿了条三宅一生的裙子，脖子上带了条简约的钻石项链。
“妈妈。”陈甯亲昵地喊了声，放下手上的袋子，上前拥抱商若苓，“你今天好漂亮。”
“宝贝。”商若苓淡淡地笑，摸着陈甯的头发，亲了下他的脸，“身上这么香。”
商若苓没有和辜子传打招呼，辜子传关上门，只能跟着陈甯，将手上的纸袋放在玄关处。好在他在陈家常穿的拖鞋仍然摆在门边，便安静地换上了。
陈维嵩站在客厅里，正打电话，看见陈甯和辜子传进来，点了点头，又侧过身去，继续低声交谈。
“等爸爸讲完电话，就开饭吧。”商若苓拉着陈甯的手，看见指间的戒圈，却依旧不动声色，带着儿子坐到饭桌边。陈家向来不喜欢家里有外人，只在陈甯小时候请过一阵子的保姆，自从陈甯学会自己做饭后，除了隔天来打扫的钟点工，就只有来接上下班的司机，会一大早在陈家门口等着。今天桌上的菜全是商若苓陈维嵩夫妇亲手，陈甯一眼望去，没看见一道荤食，只瞧见一盘白灼的牡丹虾。
“怎么这么素？”陈甯示意辜子传坐到自己身边，“不说了小传要来的吗。”
商若苓没理陈甯后面那句，只随意地说，“爸爸和我陪你吃素。”
“我最近有在尝试多吃一点海鲜。”陈甯不好再往下说，“其实原来也没有全戒，偶尔还是能吃两口的。”
“适当补充一些高蛋白。”商若苓点点头，餐桌上摆了一个冰桶，里面震着两只白葡萄酒，“Pinot Grigio，一会儿喝点？”
“好的。”陈甯笑着说。
“冰了两只，小传也喝点吧？”商若苓终于朝辜子传说了今天的第一句话，“一只怕你不够。”
陈甯的脸色顿时有些不好看，他料到母亲不会一下就对辜子传和颜悦色，却不想商若苓竟会当面给辜子传难堪。
“好。”辜子传却没什么反应，礼貌地说：“我最近也改吃素了，若苓阿姨。”
什么？陈甯一时有点没反应过来，震惊地扭头，望向辜子传。
辜子传却只是沉默地看着他，眼里没有别的情绪。
陈甯想到早上吃饭前，放在家中吧台的蛋白粉，怔怔地看着身侧的辜子传。
三人一时都没了话说，安静少倾，陈维嵩结束电话，走进饭厅。
“抱歉，突然有点公事。”陈维嵩把手机倒扣在吧台上，取来开瓶器，“宝贝今天穿得像个高中生。”
陈甯的家庭氛围从小就非常和谐，不同辜子传家里，隔三差五会因为他的顽劣或者别的什么爆发争吵，陈维嵩商若苓夫妇并不对陈甯做什么要求，商若苓热衷打扮儿子，陈维嵩则常常带着陈甯烘焙，陈家人养个儿子简直和女儿一样宠，只放陈甯去做让他开心的事。
喜欢带孩子也没有问题，所以辜家的小子缠上陈甯，陈家也不介意替邻居再养个小孩。
啵地一声，陈维嵩拔出酒塞，放在鼻底闻了闻，随即拿过陈甯面前的酒杯，倒了个杯底，“宝贝来尝尝。”
陈甯把酒杯在桌上夹在指间晃了晃，低头闻过，举起抿了一口。
陈甯自己是尝不出什么名堂的，只是陈维嵩喜欢，便配合老爸称赞，“好喝。”说完，陈甯放下酒杯，陈维嵩给他倒了半杯，又将酒瓶递到辜子传身前，作势要给他也倒上。
“维嵩叔叔，我开了车。”辜子传站起身，示意陈维嵩将酒瓶交给他，“就喝个杯底。”
“在家里住吧。”商若苓开口道：“明天回去看你爸妈，房间已经收拾好了。”
话说到这份上，辜子传再不敢拒绝，只好看着陈维嵩替他倒酒。
四个人的酒倒好，一瓶只剩下小半，陈维嵩终于坐到商若苓身边，举起杯，随意地说：“说点什么好？唔，庆祝宝贝的新片破十亿！来吧，碰个杯。”
陈甯抿着嘴，举起杯，和父亲轻轻碰了碰。
陈维嵩一直带着笑，和陈甯碰完，和商若苓碰，最后才伸向举杯等待少时的辜子传，与他也碰了碰。
陈甯饮下杯中酒，满嘴都是灰皮诺的酸和苦。
从小到大，辜子传来陈甯家蹭惯了饭，却从未有一顿，吃得像今日这般安静。
无人祝酒，两瓶灰皮诺最终也只喝了一瓶，辜子传脸上照常看不出端倪，陈甯不胜酒力，脸上也只带上薄薄一层红晕，他自始至终都将左手搭在辜子传的腿上，不时轻轻抚弄两下，全当慰藉辜子传此刻遭受的冷淡。
商若苓倒是常常为陈甯夹菜，不住地说他瘦了，听了陈甯先前的话，还勒令他今天至少吃两只虾。陈甯笑着应了，下一秒，辜子传却已将一筷剥好的虾肉夹进他碗里，陈甯感激地看他，却又马上被陈维嵩的话转移了注意力。
辜子传碗里还有三头牡丹虾，沉默片刻，又给陈甯剥了一只。
他说他改吃素，也没人问他，什么时候改的，严不严格，营养跟不跟不得上。
大概陈家父母都心知肚明，既是赎罪，如此，便只是理所应当。
饭后，陈甯主动提出洗碗，陈家父母移步客厅，留出厨房让两个小的收拾。
辜子传没让他动，沉默地将一众碗碟全部摞进洗碗池，撸起袖子，开始冲洗。
陈甯注视辜子传宽阔的脊背，薄毛衣下的肌理与之前似乎没太大变化，这人当初暴瘦过一段时间，《越洋》拍摄后期养回来一点，好歹底子还是在的。可突然改变饮食结构，放弃一切高蛋白食物，对一个成年男性来说，不仅伤害很大，日后可能还会因为吃不饱、暴食碳水化合物而发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