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监难缠(2 / 2)
这朝中官员大约早就寒了心,两个臭名狼藉的人又怎么真的会好好查案呢……
珀英脑子里百转千回,逐渐收起怒气,率先服软道:“厂公真是一语惊醒梦中人,珀英确实官声不佳,更没资格妄论厂公。”
“乔掌使真是悟性过人,刚刚本官也并未生气,不过,刚才的提议,你意下如何。”
“厂公办事自然最为妥当,珀英得跟您好好学一学为官之道。”
谢谦忽然抚掌大笑,那样子像听了什么开怀的事,郎朗笑声传到了门外,众人定然就会知道他们相谈甚欢了。
珀英最后悻悻而归,在谢谦面前被死死压制,她体会到前所未有的无力。
黄蜂和乌鸦是一直跟随她的副手,乌鸦和黄蜂性子不同,也不知哪里来的自信与乐观,永远都兴致勃勃不知疲惫。他和黄蜂一样,都是信得过的人。
自那殿里出来后就一直担忧的看着她,直到下了衙,三人走在街上,乌鸦才憋不住问道:“乔老大,那督主和你说了什么,听动静谈的不错,你怎么愁眉苦脸的。”
“与虎谋皮而已,有什么可高兴的。”
她说完,乌鸦反而噗嗤一下笑出声,“乔老大,你虽年纪轻,可也算见过世面的人,上阵杀敌,坟地扒衣,还在殿上大骂奸臣,怎么碰上那个大太监就窝囊了。他再风光不也得依仗圣上么?你也是殿前红人,手上还有独一无二的金印,怕他作甚。”
珀英无奈的看了看他那双圆溜溜的眼睛,也不好给他说什么难听话,正好遇上一个面摊子,便拍了几个铜钱请他们二人吃面。
正等着,过来五六个百姓,一边议论一边坐下来喝茶。
其中一人问道:“宫里头又出什么事了,缇事厂那些阉官刚才又乌泱泱的在城里抓人。”
另一人啧啧出声,压低了身子说道:“听说昨儿个天雷把皇宫大殿都劈了,大火烧的那叫一个旺!半边天都红透了,真是老天开眼……”
“哎呦呦可别乱说话,被人听了去又要惹上杀头的祸!”
那几人纷纷附和不敢再多说,珀英将筷子涮干净递给黄蜂他们,三人沉默的吃了几口,珀英正打算问黄蜂他母亲的事。
轰隆隆一阵马蹄声从他们身侧的街道穿过,抬头一看,果然是缇事厂百骑绝尘而去。
面碗上一层灰土,珀英“啪”的一声摔下筷子,冷声道:“真真是肆无忌惮!”
看到那些人张狂而过,珀英他们哪还有闲情吃饭,在那又听了几句闲话就回了。
三人住的地方只差了一条巷子,黄蜂和乌鸦两个都是孤身一人,老家在保定,所以在此租赁了两间房子,是珀英托人替他们找到,价钱便宜位置也不错。珀英跟母亲一直住在自家的那处二进的四合院子里,母亲手上似乎有些嫁妆,在她入了朝后就花大钱又把家里布置了一番,倒也干净压制。
乌鸦他们和她在巷口告别,“伯母什么时候回来,我都想她老人家的羊肉汤了,配上酥软的芝麻饼简直是人间美味。”
“你想吃,我也可以做。”
“乔老大,您这打架斗殴无人能敌,可是灶台前做饭的本事真真是不敢恭维,那饼子咬的硌牙,扔出都能当暗器使了。”
珀英眼睛眯起抬脚就要踹人,乌鸦怪叫一声拉着黄蜂就跑了。
这两人一闹,珀英也摇摇头无奈的笑了,她松了松肩头往家里走去。
那条巷子很深,珀英家在最里头那一户,她缓缓放慢脚步,在手指搭在铜锁上的时候忽然抽出剑指向巷口。
那里空无一人,只有一颗摇曳的小树,她不禁松了口气,或许是太过于紧绷了。
她推开门喊了一声“李婶”,又习惯性的敲了敲门边的一颗柿子树,可院内一片寂静,她眸子一沉冷冷的看向庭院方向。
缓步过了垂花门她便大步朝那个木质的小花厅走去,果然李婶战战兢兢的立在廊柱后头正盯着葡萄架下的谢谦,伸手摘了一颗塞到嘴里,姿态悠然,好像在自家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