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2 近墨者黑(下)(1 / 2)
1、
虞嘉言十分头痛。
他既不好当面问沈邈何以言“失态”二字,更不能没心没肺地同柳潮商量对策。
毕竟柳潮问他与他自己跑去找柳潮并非一回事,后者是未把柳潮的感受放在心上,总有几分自私。
“且显得我欲求不满。”虞嘉言幽幽地想,“指不定要如何嘲笑我。”
不过此事不只虞嘉言一人考量,柳潮背地里比他着急多了。
前些日子柳潮向沈邈讨计,最后剜肉般忍痛抛下“下次让你打头阵”一句话,谁知沈远之这人连肉的滋味都不曾识,只回以疑惑的眼神。
柳潮郁闷间又生出几分得意。沈邈在国子监里时就十分优异,高山似的不可攀援。柳潮想一览山上风光,后来又想越过山巅去,却难得要领,反而此时见险峰变作了呆头鹅。
然而等他一番解释,将“打头阵”像写策论一般里里外外分析个彻底,沈邈却微微偏过头去,状似轻描淡写地将话题岔开了。
于是那点得意逐渐飘远,柳潮心中只剩郁闷。
不谋而合的虞、柳二人凑在一处,鬼鬼祟祟商量起来。
可惜他俩想法大多无二,更同一般的毫无定性,半天议不出点头绪后,便说起了不着调的闲话。
公主府的小院里,柳潮轻车熟路地从架上取下来本压在底层的书,掀开它再正经不过的封皮,现出其真身——只见艳本的内页上写着“草灯和尚”四个尽显荒唐的大字。
柳潮摸了摸话本内页明显被翻动多次的痕迹,对着虞嘉言促狭一笑。
虞嘉言岂会不知其中含义,他抢过书同柳潮对呛道:“也不知是谁不怀好意送予我的。”
柳潮纠正道:“我这分明是未雨绸缪。”
虞嘉言也不甩开柳潮搭在自己肩上的手,就着极近的距离问道:“还未雨绸缪?敢问你避的是哪阵雨,修的是哪扇窗?”
柳潮盯着虞嘉言的唇看了一会儿,异想天开道:“若是我将这些本子再买上一二送予远之,他会读开窍么?”
虞嘉言看傻子一般同柳潮对视。
柳潮想了想也觉得自己这话挺傻的:“玩笑话、玩笑话。”
话本被扔到了一旁的案上,书中角色正唤着“好人”,屋里人却早不屑于光看这纸本上的热闹了。
2、
沈邈告别同僚后并未回府。
他昨日于情动时轻轻将虞嘉言推开,起初只觉被支配的慌乱,后来再想起却免不了些担心。他自知行此举是为止于礼,但又怕虞嘉言多想,是以带着缀锦阁的新鲜点心,径直去了公主府。
沈邈进门时已经从府中人口里知晓,柳潮一个时辰前也来了,此刻正与虞嘉言呆在房内。
他并未多想,自然难以注意到房中的微妙声响,直接推开了门。
门内流淌着潮湿的春意。
虞嘉言同柳潮贴在一处,像那日同自己在书房里的姿态,不过要大胆许多、放纵许多。其实两人未做什么出格的事,只是靠在一处相互纾解,倒称不上放纵,可沈邈已无心思去想什么恰当的形容了。
“砰!”的一声,沈邈下意识将门关上,留了个双耳发热的自己在门外。
他对着紧闭的门恍了一会儿神,才觉得自己这举动十分好笑,竟似做贼一般。可方才的景象着实让他备受冲击,他迟疑片刻,才红着脸将门再次推开。
柳潮与虞嘉言在听见开门声响时被吓得一停,还来不及出声呵斥擅自闯入的下人,门又被立即关上,压根瞧不见来人。
一番面面相
觑后,两人皆抽回手整理衣裳,这才见门被推开,慢吞吞走出个面色微红的沈远之。
柳潮将未骂出口的后半句话话憋回了肚里,朝来人喊了一声:“远之。”
虞嘉言莫名有些心虚,但他想了想,自己又不是那翻墙过来偷人的,随即直起身招呼道:“远之,你站那么远作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