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1 / 2）

暮芊芊曾经说过，她是他一个人的守护。润玉信了，他理所当然就认为，她的目光会永远追随他，她的心里也只能有他。

幼时她时时陪在自己身旁之景还历历在目，如今，她怎么又去救了别人。而那个人，还是旭凤。

是不是只要需要她的人，她都会毫不犹豫，自己从来不是例外。

她果然，是骗他的。

旭凤已经拉回正常的命途上，会当一国之主，与穗禾公主亦是表兄妹，从小定下的缘分。就是不知道在遇上圣医族的锦觅后，会不会有所改变。缘机怕再出了错，一刻也不敢懈怠，全天守着旭凤和锦觅的历劫。而荼姚腾出了时间，开始盯住洞庭湖。

润玉只盼芊芊睡得再久些，等她醒过来，便一切都会成定局。

薄暮天晚，风卷满池水面，划了一缕缕涟漪。

邝露坐在落星潭旁，漫无目的看日复一日的景象。彩虹桥那头冒出一滴黑点，邝露温吞放眼，看得穷奇挺直而来的身影。

隔得近了，两人对目相望。邝露无话开口，穷奇更不习惯多说话，瞧了她一眼，继续往璇玑宫的大门去。

润玉静待紫方云宫那边出手，使了安神香稳定暮芊芊的睡眠，拉拢房门，看见立在院中不知等了多久的穷奇。

“你们到底在打什么主意，关于芊芊的事情，你们又知道多少？”

被收割的情感又生长出来，穷奇不可能还一如既往的冷漠置身事外。他欠暮芊芊的，始终要护她周全。

润玉步入院中，不再伪装往日的温润，眸意森森站在穷奇面前，带着整个傍晚的凉意。

“若你真的还觉得亏欠芊芊，那就放她自由。我可以从你手里把她抢回来一次，也会不惜代价，再有第二次。”

第二次？

穷奇突然警醒，那些一直想不通的事，都串起来了。难怪，难怪一同入世，他却会在穷奇的身体里混沌不清，直到遇见暮芊芊才苏醒过来。

是他。

“你已经得到过一次了。”

“这的确是又一世。”

“在芊芊打破这世界规则存在的时候，在她把契石交给我的时候。你们就该想过，她用了什么样的代价来换，付出了怎样的心意，这世界会发生怎样的更改。”

穷奇溃败喃喃，“不，芊芊的契石...”

“她要我登上至高之位，不再受任何人束缚。我放弃了那一步，用它换了时光逆流，回到你带她走的那一天。”

回到了荼姚打死暮芊芊魇兽形态的那一天，他用血灵子，将自己和暮芊芊紧紧绑在一起。穷奇也曾拼命阻挡，润玉有备而来，便将他封进凶兽穷奇的身体。

所以暮芊芊的契石失效，这世界又成了无主。润玉还记得一切，有违天道，而他和暮芊芊还在这个世界，才会接到命令，要恢复最初的形态，扶持旭凤和锦觅回到最原本的样子。

可惜因为润玉，一切都回不去了。

润玉早有谋略，他不能忍受一遍又一遍重来的折磨，更不可能会放任暮芊芊再次离开。

没有暮芊芊的那一世，润玉得到了锦觅，得到了天帝之位，甚至统一了六界。

可惜的是，她不在这世界的任何一个地方。除了他之外，甚至没有人知道她曾存在过。时光漫长得让润玉都怀疑是不是自己病了，才会有一个那样不真实的幻象。

他甚至从来不知道她的样子，以至于回忆起来，他的记忆中只是那一只魇兽。

有人会关心他吗？得到一切后，身旁依旧不过是冰冷，许久都没有温度了。这个虚假的世界，他自己都是一个不真实的人。

他总在冗长的时光里肖想，如果暮芊芊还在该多好，她一直在该多好？

越想，这念头就在他心里生了魔，不断膨胀生长，纠缠让他无法平息。

他想她回来，要她回来！

穷奇惊疑，“你成功了？”

“是，一开始，我不过是要留住芊芊而已。可我没想到，旭凤涅槃，一切又会重来。”

天道就那么容不下他，既然如此，就干脆全部毁灭好了。拼个同归于尽，也比苟延残喘来得痛快。

暮芊芊回来时，穷奇的阻挠他当然记得。润玉更不可能不探清他们之间的关系，才会对穷奇恨之入骨。

润玉神情嘲讽，“穷奇，如今你的七情六欲，长出来了吧。”

也是因为囚禁穷奇，才会让润玉清楚暮芊芊的一切。这一世，一开始若是被穷奇发现了暮芊芊帮助自己的念头，她会因违背任务而抹杀。毕竟那时候的穷奇，没有心。

不过时至今日，一切都不同了。

“谁让你又有了情感，是邝露？”

已经有过了情感，除非他死了，否则，还是会再生长。主界收割他的情感用在别的系统上，却从来没有成功。只有他是特列，所以，才会一直容忍他的存在。

穷奇抬头，“我欠芊芊的，你想把她留下，如今我们的目的是一样的。你想怎么做？”

润玉负手走过穷奇，天界的夜色日复一日，真是无趣至极。

“我不只想留下她。”

他还想彻底杀了旭凤，取而代之。

穷奇洞悉了他的想法，“你明知道，不可能的。你杀他多少次，他一样会活过来。这次下界历劫也一样，否则他也不会遇到芊芊。就算他真的一死，这世界也会立即崩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