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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 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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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山是一座山的名字。南山在人间,又以结界与人间相隔,故又不在人间。南山一直是蓬莱仙阁般的存在——人人都说有,但就是没人见过。

人间这三百年风靡一本书,叫做《南山志》。书上写,南山上住有一老头,叫南山老祖。南山老祖性情古怪至极,脾气跟他从来不洗的脚一样臭的不得了。书中先把南山老祖爱梳头发、爱理胡子、喜欢拔鸟毛的毛病狠狠批了一通,后又写南山老祖从不以自己的真容出现,他可以化成一个楚楚可怜的小姑娘假装在路边卖花去体验人间的众生百态,也可以化成一个于思于思的老叫花子在路边拽着行人的衣摆乞讨去娱乐自己,反正他出现时你绝对不会想到他就是山上那位老祖。也正因为这话,路边卖花的小姑娘和乞讨的老叫花子再没被人欺负过,路边小摊的摊主也受到了达官贵人的尊重——不管是身份显赫的人还是世代以种田为生的人都怕,都怕在路上随便碰见的人就是南山的那位神秘莫测的老祖。因为有仙人托梦人间,说《南山志》所写皆为实,便让南山老祖三百年来在人间口口相传。

因为没人见过南山老祖的样子,也没人知道他的年龄,三百年过去了南山老祖在人间的传说中又是另一番模样,和书中的形象相差甚远。人们道他是个男子。他是世人心中的迷,比女子石榴裙下的三寸金莲还要惹人着迷。有人说南山老祖肯定很老很老了,老得已经不能走动了,靠着多年修炼的本领汲取天地间的灵气存活,因为传说南山终日灵气笼罩。也有人说南山老祖只是个没什么本事的毛头孩子,既然从未出现在世人面前,定是因为自己太过无能没法面对世人。还有人说这南山老祖根本不存在,南山也一样不存在。

只有身为当事人的洛时庚才知道写《南山志》的家伙是个杀千刀的,人间编瞎话的能力是会气死风的。不错,洛时庚就是所谓“南山老祖”本人,虽然他也不想当这听起来就蠢不拉几的“老祖”,但天上地下就一座南山,南山只有他这么一个主人,一顶烂帽子帽子死死地扣到了他头上。

洛时庚实际上怎么看都是一位温润如玉、风度翩翩的俏公子。天天懒洋洋的,要是用两条长腿走路,一定是不急不缓,就算在地府走着,也跟看风景似的,不过人家多半是一阵风自由来去。

介于他在《南山志》里惨遭毒骂,又在人间被人吹得天花乱坠,他自然也不可能是普通人。他住在南山一院落里,是六界里自由来去的风化成的。就这一说不上来到底是啥的玩意儿,活得忒久了点,于是除了人间,他在六界中其余每界都有那么个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的地位。量变引起质变,从地底黄泉到三十六重天,愣是没几个敢惹他一丝一毫。这就直接养成了他无所畏惧的脾气和事不过脑心大的品性,凤凰的尾巴也敢拔根毛,真龙的逆鳞也敢捋一捋。

虽然除了人间,哪里都有几个比他厉害的,但没谁敢来打扰这位活了四万年的祖宗,也不敢让他去做些什么事。四万年来和他有交情的大人物颇多,随便哪个就可以让那些心怀不轨的蛇鼠虫蚁死得透透的。更何况天界的帝君基本是看着洛时庚长大的,暗暗给他清理了不少想去南山扰他清净的东西。

但让人无语的是,这位爷臭美得不得了,一天到晚少说得有一半时间是施着法术操控梳子将他乌黑的头发从发根梳到发尾,另一半时间的一半则是在照镜子,余下的四分之一时间是就是画鱼和赏鱼。

洛时庚觉得这样每天无所事事有些无聊。他琢磨着要是接下来的几万年还是这么过就干脆把自己封印得了。

凤凰颜笑,就是多次惨遭拔毛的那只凤凰,站在洛时庚院中倚着一颗老银杏树,透过窗子看到洛时庚正坐在镜子前臭美,毫不犹豫地评价道:“得亏你不是鸟,不然早就把自己的毛薅秃了。”

颜笑呢,是帝君拜托洛时庚养大的,洛时庚感念帝君教导之恩,没法儿拒绝,不得不收起平日里的游手好闲,在天界住了一段时间。帝君拜托他也是有原因的,一来是帝君看着洛时庚自个儿离群索居,有些心疼,让他多来天界跑几趟好同众仙有得聊;二来是颜笑这倒霉孩子实在是闹腾,让洛时庚好好修理一番自己也省点心;三来嘛,就是帝君的私心了,他见洛时庚天赋异禀,能力超凡,颇有拉拢之心,如果看上了哪个上神仙娥的,入了仙籍最好。

听到颜笑的话时洛时庚刚刚绑好自己的头发,只见他嘴唇动了动,似乎是打算反驳一下,但可能是嫌说话麻烦,就直接化成一股风从从窗子里飞出来,把化成人形还算有模有样的颜笑打回原形,拔下了他尾巴上最中间、最漂亮的那根毛。接着便听到颜笑扑腾着翅膀大叫:“你个臭不要脸的玩意儿,竟然敢拔老子最心爱的尾羽!”

老银杏树有合抱粗,洛时庚给它施了法术,这树上终年长的都是金黄的叶子。此时叶子因为风吹落下了不少,一把把轻盈的小扇子在空中上下起伏。

洛时庚拿着那个流光溢彩的羽毛左右晃了晃,动了动嘴皮子:“谢您提醒我是个玩意儿。”声音很好听,让人想起晴朗的春日早晨里的清脆鸟鸣,撩人春梦的那种。但也能听出他对自己类属不清的郁闷,硬要给他分个类,也就是个沾了点仙气的“怪”吧。语罢,洛时庚懒洋洋地走到屋门口,进屋了,几息后又出现在刚刚的窗子前。他轻轻挥了挥手,于是有好几根羽毛从房中一处飞了过来,齐整整地落到他手里。

颜笑见了,翅膀扑腾地更欢了,叫得也更响了:“洛!时!庚!你到底拔了老子多少根毛!”不过叫归叫,扑腾归扑腾,颜笑还是怯怯懦懦地呆在院中不敢进屋去,根据以往的经验,要是不知道咋啦把这位爷惹得更郁闷了,挨揍时从院中逃跑能更快一点……虽然刚才连跑都没来得及。

洛时庚听了颜笑的话,没有吭声,眼皮都没抬一下,倒是仔仔细细地拨弄着手里的凤羽,扎成了一个掸子,又随手拂了拂一旁摆满书的架子。

颜笑顿时要哭了:“我本打算用最中间的尾羽做聘礼,向白陶求亲,你竟把它做成了掸子,还拂了尘,这倒霉日子真是没法儿过了。”他化成人形在老银杏树下稳了稳,又道:“洛时庚,你太过分了,要是毁了我的亲事,我跟你没完!”

洛时庚正打算解释说尾羽没夹在这几根毛里,颜笑已经闪没影了。他知道禽类向来爱惜羽毛,也自知当着凤凰的面把人家的凤毛做成掸子还拂了拂尘确实不厚道,不过没关系,反正颜笑打不过他。但他怎么没听说过凤凰最中间的尾羽珍贵到可当做聘礼?虽然最中间的只有一根,好像是稀有了点,等再长出来就好了嘛,犯得着跟他没完么?

他想起五百年前在颜笑一千岁时——也就是人间十五六岁,洛时庚觉得这孩子实在是折腾风,想方设法地暗示、明示帝君,说颜笑已是可独当一面的凤,自己没那能力照顾他,就住在南山不怎么去天界了,省得看到天天调戏小仙娥、小仙童,只要钻了空子就去捣太上老君炼丹炉的颜笑在他跟前晃悠。但他万万没想到,他不去南山了,颜笑就天天来南山找他了。要么说些天上发生了啥,要么就纯粹在南山瞎折腾,时不时吓得山上的鸟群乱飞,糟蹋一块又一块丛木,洛时庚气急了就把颜笑揍回原型,拔下他身上一根羽。

洛时庚在前一段时间很奇怪颜笑上他这儿的次数少了不少,倒是一天不落地往青丘跑。直到没事去天界溜达了一圈才知道了原因。八卦的月老叽叽喳喳地说颜笑看上了青丘的一只狐,两人眉来眼去好久了,颜笑还专门跟他要了根结缘红绳,要绑在他和那狐手上,结成一段拆不散的姻缘。听说那狐的兽身通体洁白,皮毛油光水滑,人形时的皮相也是一等一的好。不过那狐和颜笑一样——都是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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