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往事（二）（1 / 2）

第六章往事（二）

“我出发的那天是八月十六，等我到朱雀山，已经是腊月二十五了。对，就是那一天，我遇到了姑娘。

我说我不去淮京，我就要进朱雀山。姑娘问我，要进山做什么？姑娘刚刚救了我的命，我当然不能对她有所隐瞒。所以我跟她说了曾家的事，又把玉霄令拿给她看，说我要找凌霄阁的人给我一个答案。

姑娘接过了玉霄令看了一会儿，告诉我，其实我不必跑这么远的路，特意上门来找凌霄阁的人。只要在这纸上写上自己的问题，不论天涯海角，凌霄阁都能自己找上门来。”

沈清许瞪大眼睛，居然还有这样神奇的事？可是梅姨没有写，因为那张紫色的玉霄令还完好如初地躺在母亲留给沈清许的盒子里。

梅姨说到这里，最难过的部分已经过去了。

她继续道：“我没有往那玉霄令上写字，因为姑娘问我，若她能告诉我答案，能不能把这玉霄令送给她。我说当然可以。我舍了命，走了这么远的路，就是为了求一个答案，不管是谁给我这个答案，等我死了，到了大小姐面前，能答得上话，也就行了。”

“我娘说她知道答案？”沈清许眨了眨眼，不禁有些心虚。

母亲出生在西川府，成亲后跟着父亲去了北兆的将军府。可不管是西川府还是北兆，都离达州甚远。

照着梅姨的说法，曾家与白家是多年的世交，白公子与曾大小姐又自幼定亲，白家公子灭妻杀子，连曾家的老人和孩子也没有放过，这样的丧心病狂简直来的太过匪夷所思。

母亲是怎么知道这其间的原因的？只怕这答案中，胡诌的成分更大。

梅姨经营豆腐店多年，最会察言观色，立刻笑问道：“小姐，你是不是以为姑娘为了骗我的玉霄令，故意说了谎话哄我？”

沈清许立即斩钉截铁地道：“绝无可能！我娘是什么人？襟怀坦荡，心如皑皑白雪……怎么可能会说谎？她本来就异于常人，知道的必定也比常人多！”

梅姨听了这话，小声嘀咕道：“小姐这不分青红皂白护短的样子，也和姑娘像得很呢！”

沈清许也笑道：“哪里是护短！我是相信我母亲！”

“小姐说得很是！姑娘她确实异于常人！曾家和白家的事，她是真的了解内情。姑娘告诉我，那白公子其实是白太太与曾老爷所生，是曾家大小姐同父异母的亲哥哥！

说起来真是造孽！曾家老太太和白家老太太乃是手帕交，自小就亲近，因此曾老爷就娶了白老太太的女儿，亲上加亲。曾家老爷会读书，中了进士，在达州做了知府。白家老爷家原就穷些，在达州城里仗着有亲家撑腰，生意也越做越大。

曾夫人归家五年，一无所出，身下空虚。曾老爷又岂是个守得住的？索性由着性子纳起妾室来，一年抬俩，两年抬了仨！不过两年，连妾生子都有了两个了。这下曾夫人着了慌，没有一子半女傍身，再是受老太太宠爱，好日子也难以为继啊。

曾老太太和白老太太是真心疼她，两个恶毒的老虔婆凑在一起，就想出了借腹生子的法子。”

梅姨冷笑着道：“可借谁的腹？若是用个妾，那跟把妾生子拿来养，有什么区别？若是去母留子，又怕曾老爷不答应。两人思来想去，竟把主意打到了白夫人的身上。

这白夫人是白家家贫时聘的媳妇，早已没了娘家人。白老太太本就嫌她不能给自家带来助力，早就想休了她。只是她虽没有给白家生出儿子，却也是生了两个女儿。平日又老实娴静，根本挑不出错来。

白家老太太打得好算盘，借这个没用的儿媳的肚子给自己的女儿生个儿子，既帮了自己的女儿，又讨好了亲家，岂不是她最方便的用处？

两个老不死的打定了主意，就由白老太太带着白夫人以上香为名，住到了达州的梧桐庵里。曾老爷早就垂涎白夫人的美貌，见自己的亲娘和丈母娘都替他张罗好了，哪还有推辞的道理？

当天夜里便悄悄进了梧桐庵，强了白夫人。可怜白夫人在庵里住了两个月，回到白家的时候疯疯癫癫，谁也不知道她已是怀了身孕。”

沈清许听得心中气闷，不禁插嘴问道：“那白老爷就一点不怀疑？就让那老太太随意摆布自己的妻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