附马(2 / 2)
风卷着微小尘埃,向远方飘去,划过雪莹破旧不堪的裙摆,很难相信,繁华奢侈的公主府还能找到如同乞丐甚至比乞丐都破烂肮脏的衣裳。
白衣男子对着满地残烛和中央摔成几瓣的无名牌位,仿佛没有看见通红的火焰及满室的浓烟,手又忍不住掐了掐眉心。
两年了,雪莹从来不出现在人眼前,今日突然间来这么一出,是要告诉他什么?恨他杀了那女人?可是雪莹不是最恨不得她死么?
雪莹最是护主。她不可能不知道这供的是谁?
那只有一种可能让雪莹做这种事了。
难道是……以倾!
以倾回来了?
他心中都是压抑不住的激动,步子稍显凌乱,低头出竹屋时还让地上的蜡烛拌了一跤磕门上才想起来自己在何处,又匆匆忙忙蹲下把蜡烛一一捡了,捡了一大捧脑子才清醒了一些,然后立马丢下怀里的蜡烛,疾步夺门而出忽然又想起不知道她在哪个方向,一停下就因脚下一滑而摔倒在地,摔了个四脚朝天……
这一天当职的暗卫,亲眼目睹了自家做何事都慢条斯理的主子,有一天也会慌张。当然,就是看见了,也得是没看见,给他十个胆,他也不敢将这事说出去。
竹叶沙沙,似伊人轻声细语的诉说。
身后的竹屋已然成火海,他就落地的姿势闭眼坐了很久,久得约有一辈子那么长……
以倾不在的日子里,混乱太多了,大衍,太乱。
这是他们的国,也是他与以倾还有数万百姓的家。现在大衍里忧外患,他还不能去找她,待他处理好了这些杂事,他一定实现她年少时的梦想,和她一起浪迹江湖,走遍天涯,直到她腻了为止,然后他就找个山清水秀的地方,和她一起照顾一个小家,再也不要管天下事……
“齐飞!”声音从竹林深处传出,话音未落,那额上带着薄汗的小队长就站在竹屋外面,对他行了一礼:“齐飞在!”
此时齐焕庭一手撑地,不慌不忙起来了,施施然拍了拍并不怎么存在的灰,“你和十三去把七皇子带出城外放了,还有转赠他一句话:望月的二皇子大出血让齐某留七皇子几日,齐某却并不想浪费粮食去养一个企图带走齐某妻儿的男人。”
望月帝最疼的就是七皇子,而其它一干皇子也不是吃素的。七皇子为了赵颜停留大衍多日,竟没有丝毫察觉望月帝病危,从此处就可见望月皇子们的冰山一角了,想必七皇子回了望月也不会寂寞。至于是谁坐了望月的江山,暂时就不是他该考虑的事了。
他现在做的,就是将这一群因赵颜而来的皇子也好郡王也罢,凡是能危害大衍江山的,都一一赶出去,最好在赶出去的同时还能看出戏就更完美了。
可惜望月与大衍路程也有几日,不然他还真想去望月看看戏呢!
一个个都觊觎他的妻子,都当他是摆设?
哪怕那个芯子不是他的妻子,也不是这一群人可以肖想的。
赵颜那女人,若是回来,他非得把她卸八块了才能消气点,不 ,卸八块也不能弄死她,说不准还会另找一副躯体。
这事儿他得找机会和大师商讨商讨。
他回头望了望那渐熄的竹屋,又望了望那晦暗不明的天色,腰间方才那摔的一下还隐隐作痛,便明白,刚才的一切,可能又是一个梦。
惊华……以倾……你不在的日子里,大衍我守得很好,就差一个你。
笔直修长的竹子在风中轻轻摇拽,仿佛听懂了他的心事,正让清风帮忙传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