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1 / 2）

这一次赶路，开头几日还好，途经几个大小城镇还可休憩。等过了江南，再往南下时几乎见不到城镇了，至多有几个村落供他们添补干粮。越往南，地形越是复杂，树木也繁多起来。两人便将车夫差遣走了，改买了两匹良驹上路。

等两人到达目的地，已是七月廿三。白岩在这等了这个主子得有一个多月之久，心里苦闷得很。

“教主，你这一路赶得也忒久了点罢。”

“这一路碰到许多趣事，便和子韫耽搁了几天。”慕衎给自己倒了一杯茶，神态自在的喝了一口，一边的慕子韫听到这句话却不自在的挪了挪屁股。要知道慕衎口中有趣的事情，就是在各种奇景下，以天为盖地为庐行些个闺房之事。

白岩却不知其中的奥妙，只当是他们真的耽搁了也未多询问，他拿出从老郎中那儿讨要来的药丸说道：“这是解毒丸，服下这个药丸，到时候山中大多数的毒物都没威胁了。只是那玉芍所在的山坳，本该为平地的，却不知怎的就成了沼泽，你们千万记住那沼泽方圆百里布满瘴气，且毒性奇特，这解毒丸至多撑一盏茶，若过了时辰吸入太多就救不回来了。”

“知道了。”慕衎接过药丸，转身问道：“今天天色也晚了，我们休息一晚明天再出发吧？”

慕子韫点点头，收起白岩递过来的药丸便上了竹楼。白岩又将另一颗药丸递给了慕衎，好奇问着：“你怎么知道慕公子要玉芍？”

“并不是他和我说的，我只是无意中听到他和于清说过，想着既然他想要我便给他找来了，”

白岩听了暗暗翻了个白眼，嘀咕着：“用得着这么上心吗？”

慕衎笑了笑并不回答，啜了一口清茶，口感苦涩。

值不值得？大抵是值得的罢，这样等一切尘埃落定之时，就能够少亏欠他一些了罢。

简单用过膳食，趁着天色还早两人便打算进山了。白岩将老郎中带了过来，是一个眉目慈善的老者，见着他们两个人却微微皱起眉头只是并未多说什么就带着两人朝山中走。

“两位，我将你们带入下山坳的入口便不陪着你们进去了，这是我家祖上传下来的地图，想必找到我的那位小哥已经将这地图的摹版给你们看过一遍了，为了安全起见我还是将原地图借与你们，这小铃铛初便是我带你们去的山坳口，你们顺着黑色的这条山路往下走，练武的脚程快一些半天就能走到玉芍地。只是那处遍布沼泽，我也不知道如何采摘那玉芍。如若你们真的能摘到玉芍，老夫斗胆求赠一杯盏的玉芍蕊。”

“老人家要玉芍蕊可是要做什么？”

“救一个小野娃子。”

“我也是个郎中，要是我们顺利回来，可否让我看看那个孩子兴许我也能出一份力？”

老郎中又是定定看了他一眼，似是不喜，道：“谢谢这位公子了，只是有了这玉芍蕊，那娃子便能痊愈，就不多麻烦了。”

慕子韫愣了愣，总觉得这老郎中语气中竟是带上了一丝敌意。这老郎中也觉得自己有些激动了，学着拱了拱手不好意思地朝慕子韫笑了笑。一边的慕衎环住了慕子韫，往自己怀里揽了揽，催促道：“快点带路吧，要真是有玉芍，给你一杯盏的玉芍蕊又有何妨。”

老郎中笑了笑便不再说话，拎过备在一边的木制灯笼便带着两人出发了。

刚进那秦山的路意外的好走，老郎中也是走惯了，带着两人绕过幽幽树丛，踩着前人留下的小路踏进了秦山深处。令两人没有想到的是，这秦山深处同外边却是大相径庭。看着葱郁的树木竟是有枯死的征兆，许多树枝上坠着虫茧，只是不知道这破茧而出的虫是什么样子的。越往深处走，林中越是弥漫着一股潮湿的味道。

老郎中提醒两人将药服下，朝着更深处走去。慕衎拉着慕子韫紧紧跟在老郎中后面，慕子韫一路好奇地看着四周，竟是发现了好几种奇特的药材，他转头小声问着慕衎：“我们回来时候采摘几株药材吧？我看见好几味药是父亲说到过我却从来没见过的，留着兴许会有用，可好？”

慕衎捏了捏他的手，轻声笑着说：“好啊。”

前头的老郎中听着听着笑了两声：“公子两人的关系可真好啊。”

慕子韫一听，便不好意思地红了耳朵，嗫嚅着不知道作何反驳，慕衎却是朗声笑了出来，看着身边软了耳朵的人不由自主凑过去亲啄了一口嘴角。慕子韫弯了弯眼睛，嘴角勾起了笑意，低声骂着不正经。

只是笑声还未落，老郎中又说道：“只是你们中原人弯弯绕绕的，真的假的，我这个老头子可分不清啊。”

话音刚落，慕衎就收起了笑意，下意识地皱紧了眉头看向慕子韫。没想到的是慕子韫并没有看他，而是低下了头不知道在想什么。慕衎心头闪过一丝慌乱，手不自禁地收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