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2 / 2）
说罢于清也讲道：“你小时候可还老是缠着我说以后长大了要先娶了慕哥哥然后把允乐哥哥也接来做侧房，我说只能娶一个你就闹，闹得整个府都哄不了你，还是你自己哭累了才消停。”
于小莲羞红了脸，低声说道：“可我现在只想要慕哥哥了嘛。”说这话时候于小莲声音低得几乎听不到，只是于清和慕衎都为习武之人，耳力自然是比常人好上些许，于小莲的这句话自然是没有逃脱他们的耳。慕衎眼神渐渐放冷，余光瞥了一眼于小莲，还害得她打了个冷颤。
于清看人都到齐了，也便招呼着动了筷子。一顿饭吃的也算是其乐融融，只是对慕衎来说得忽略于小莲时不时给慕子韫布菜斟酒才能算得上满意。饭后，慕子韫拿来了给于小莲编的纸鸢。于小莲开心地蹦了起来，都忘了自己还穿着累赘的裙袍差点儿绊着了。还好慕子韫扶了一把，只是很快就松开了，不过这还是令于小莲雀跃不已。
趁着于小莲回房放纸鸢，慕子韫和慕衎打算先行出门去看看晚上的灯节。两人回住所换了身衣服便打算出去了，只是还未走到大厅，慕子韫就突然被喊到了于清的书房。
慕子韫站在于清面前，看着面前表情略微沉重的男人略微疑惑。
于清没有给慕子韫太多思考的空隙，直接了当地说道：“子韫，你父亲同你讲过你们慕家的两颗药丸的事情对吗。”
“药丸？可是玉露凰火丹？”
“正是这个，你父亲可和你说过这个药丹如今还仅存两颗，你知道如何配制吗？”
“这个我都是知道的，配制一事我父亲也同我讲过，打小我父亲便一直让我背诵这个药丸的方子。这药丸怎么了吗？我父亲当时只和我说过是一种世间仅有的可以大补功力的药丸，红色凰丹可打通经脉，虽会导致经脉寸断却不会致命；蓝色玉露丹可重塑经脉并充盈丹田，服下玉露丹五日之后，平常的习武之人功力便会大增，登上武林高位是没有问题的，若是练武奇才服下了，甚至能天下无敌。”
“这个确实是玉露凰火丹的功效，但是你父亲未告诉你的是这个玉露凰火丹是专门为清岩教配制下来的。我不知道出于何种原因，这个药丸已经几百年没有人配制出来了，因此清岩教的至学青石剑法已经失传百年。”
“那为何这个药丸会在我父亲手里？”
“因为你们先祖是创办清岩教的至交好友，你们慕家是学医世家。当初清岩教的教主创出了这一本功法，却因为自身功力不够而走火入魔筋脉寸断。你先祖配制出了玉露丹才救他一命，而后续功效也如你所知道的，那教主直接将自己创出的这个功法给学成了，当时可真的是天下无敌啊。”
“之后，你们慕家代代和清岩教互相依存，因为慕家渐渐配制出了完整的玉露凰火丹，每代教主不必再抱着死亡与走火入魔来练这个剑法。”
“只是不知是哪代开始，玉露丹竟然配不出来了，当时的教主可以说是勃然大怒了，并扬言要杀了慕家。事实上是那个教主也做到了，只有当时的慕家主母带着刚刚弱冠的长子逃了出来隐居在深山之中。其中有一次又一枚玉露丹被配制了出来，却因为当时慕家家主的一个好友无心之说差点被清岩教找着。而这之后的百年，另一枚凰火丹也被配制了出来。只是你们慕家早早扬言与清岩教不共戴天，这两枚药丸便一直私存着。”
“这些我都是在你还未出生时你父亲同我说得，你父亲当初本是想等你在大些再告诉你，只是后来来不及了，便传信给我让我找个时机告诉你。”
“那你为何要现在告诉我？”
“因为小衎回来了，我其实都听说了，慕衎现在已经是清岩教教主了，这本功法他肯定是接触过了。我是想让你小心一些慕衎，毕竟过去了五年了，谁都不知道现在这个慕衎还是不是当初那个身无外物却身性单纯的小衎了。”
慕子韫听了陷入了沉默，他知道于清说的都是对的。玉露丹配不出来是因为里面一味药材必须摘于凇山顶的寒潭之中，名叫蔺花，但是百年之前的一次天灾，那个寒潭之中的蔺花只余一株。蔺花生长缓慢，等它长大自己衍生出另一株需要百年。本来因为谭中蔺花较多，每一朵时间都为连续，因此比起其他药草可是要好找多了。但经那一劫，即使是百年已过，寒潭之中的蔺花也只有四五朵。
他握紧了拳头，感觉寒意浸透了四肢百骸。回想着慕衎从回来后就略显怪异的举动，他的心脏渐渐沉入深渊。他怎么会不明白于清的意思，慕衎他这次回来的动机真的是单纯为了所谓的养育之恩又或者是为了什劳子的兄弟之情吗？毕竟将他带回的父亲已经去世了，慕子韫可不觉得慕衎会对自己存在任何的感激之情。
慕子韫对于清说他明白了，对于清说慕衎不会是那样的人。只是连他自己都不敢相信自己出口的任何一个字。
回到前厅，看着依旧伫立在那儿的慕衎，他嘴角泛起苦涩，甚至没有勇气上前去。他摸了摸嘴角，回想着曾经的亲吻，觉着吸入的空气都是苦的。很快将手放下，他深吸了一口气。不是一早就对自己说过吗，这是一场豪赌，赌上的是未来的自在逍遥。
慕衎听到了慕子韫的吸气声，回过头来。看到的却是一张苍白到令他皱眉的面目，他上前碰了碰他的脸。皱眉问道：“于清同你说什么了，你的脸色怎么如此可怕。”
“没什么，只是讲到了父亲。”看着慕衎微变的表情，慕子韫低下头自嘲笑了笑，只是很快也抬了起来，温柔地笑了笑，说，“外面花灯定是早就开始了，我还从未见过，我们快去吧。”
慕衎看着慕子韫的笑容，心中却是微妙的。只是还未多想，慕子韫已经快步向外面走去，他只得快步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