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1 / 2）

兴许是想通了，他回到了后厨。又炒了两个素菜，将煮好的鱼盛起，给他父亲备了一份放在食盒中，打了两碗米饭放入托盘中回到前屋。刚刚将东西放下，慕衎也缓缓步入了屋内。慕子韫背对着慕衎坐下，并未提及刚刚一事。

稍稍沉默了一下便说道：“先坐下吃饭吧，父亲入土多年，再迁坟也不合常理，你要是想要我可以将他衣物整理出来。”

慕衎应声坐下，拾起筷子踌躇了片刻说道：“还是罢了吧，这么多年了我也想开了。”喝了一口慕子韫盛的汤，又说道，“我不便带走义父，但我却是想带走你。”

“为何要带我走？”明明是心底已经清楚的答案，却还是想听听答案，即使是骗他的也好，他自己都觉得自己无可救药了。

只是慕衎没有回答，掩饰着吃起了饭菜。慕子韫也没有追问，一时之间，空气中弥漫着的都是疏离和淡漠。

用完饭，慕衎独自出去了。慕子韫拾起角落的纸鸢，重新坐在台阶上编了起来。午后的暖阳洒在他身上，灵活的手指渐渐慢了下来，清明的眼睛也带上了薄雾。几次用力瞪大了眼睛，这是还没支撑一会儿又闭上了。最后陷入昏暗的时候不禁感叹，于小莲的纸鸢今天也做不成了。

昏睡中似乎靠到了一个温暖的怀抱中，原本想醒来看看是谁，挣了半天也没有逃开睡梦，反而蹭了蹭这个怀抱将头埋在了舒服的位置更深地睡去。

慕衎好笑地看着慕子韫如同家猫一般的动作，小心翼翼地推开了以前他居住的屋子。房内陈设一如他走的时候，屋内家具摆设也都没有落上灰。要说不感动那定是不可能的，将人放在床榻上，褪去外袍。看了看外面早已升起的半月，将自己的衣服也一同褪去。

同慕子韫一起躺在床上，看着他紧闭的双眸，手略微颤抖着抚摸上他的眼角。收回手，他轻叹一口气，凑过去如蜻蜓点水一般吻了他的泪痣。再次抬手理了理他的乌发，将人圈入自己的怀抱内沉沉睡去。

清晨，慕衎睁眼时候床上只剩他一个了。暗恼自己怎么回睡的这么沉，换上昨日的衣服就出门了。走了几步便看到依旧坐在台阶之上的慕子韫，手里拿着昨天的那个纸鸢。

“这纸鸢是给谁的？”

慕子韫回头看了他一眼，回道：“小莲的，她老是吵着要我做。”

“于清这几年一直来看你吗？”

“嗯，有时候过年会带着小莲和雪娘来找我。”

“雪娘她身体还好吗？”

“挺好的，我前年翻着了父亲以前写给雪娘的半成品方子，自己又添完整了余下的药方，给雪娘用了服用了几年根基就好的差不多了。又加上于叔叔的悉心调养，她身子骨好的快差不多了。”

慕衎听了没说话，只是坐到慕子韫身边，手微微圈在慕子韫的腰上，下巴抵着他的肩膀。因为比慕子韫要高些，慕衎这个动作做着其实有些累人。慕子韫顶了顶肩膀，看他一点都不收敛也放弃了。慕衎盯着他灵活地编织的纸鸢的骨架的手，不耐地咬了一口慕子韫的耳垂。

慕子韫手一抖，刚想呵斥一声。忍了忍还是没有出声，只是加快了手上的动作。也不知过了多久，一抹暗色人影从房上跃下隐入了竹屋四周的树木的阴影中。只是那个人的声音并未有多少的隐藏，清清洌洌地传来：“教主，您已经离教十五日之久，明堂传信给我说副教主那一系已经有人在蠢蠢欲动了。”

慕衎依旧靠在慕子韫的身上，并未理那名手下。只是在慕子韫耳边重新念叨着：“子藏，随我回去吧。”

慕子韫顿了顿，又问道：“为什么？”

慕衎似乎又想说什么，却被那名不懂得看眼色的手下惊呼打断。

“教主，您再拖不得了，副教主已有策反之心多年，要不是您这些年一直在教内，少许外出远行才能将他势力压下一筹。您这次远行，时日之久正是给了他私下部署的机会啊。”

慕衎冷哼一声，抬头看向来了那名手下的方位，正是想发作却被慕子韫拉住了衣角。低头看了眼慕子韫，他埋着头，盯着左手攥紧的纸鸢。过了些许时间，就连山风似乎都带上了冷意。慕子韫才缓缓开口，“我随你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