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0 章(1 / 2)
墨一帆:“......”
看着唐心语纯真无邪的表情, 血管里沸腾的血液,就像是火山口滚烫的岩浆遭遇冷空气,瞬间被压制了几秒钟,紧接着随着他渐渐转为幽深的瞳孔, 刹那冲破理智的火山口,迸发而出。
墨一帆长臂一伸,把跪坐在床上的娇人儿从被子里捞起来。唐心语整个人一下子被端到墨一帆的腿上,娇小柔软得可怜。
不平整的腿面让唐心语有了不安全感,下意识去推墨一帆的肩膀,惹得箍在细腰上的手臂立即收紧了几分。
唐心语十分不满意地推了墨一帆一下, 改跪为坐, 瞪着眼前的罪魁祸首。
裙摆上移, 白皙的长腿如同刚从牛奶浴池里洗过一般, 懒散地搭在黑色的西装裤上,一白一黑,形成强烈的视觉刺激, 激得墨一帆原本幽深的瞳孔, 翻涌起千层巨浪。
唐心语整个大脑在发懵, 不太清楚原本睡得好好的自己,怎么突然就到墨一帆腿上了。柔荑撑在墨一帆的肩膀上,就想要爬起来,迷糊的声音软糯酥软:“别抓着我, 我头晕......不太舒服。”
墨一帆身上深色的修身衬衫, 因为手臂伸展而紧绷, 勾勒出他平日隐藏在衬衫下,起伏紧实的肌肉线条,就像一只伺机而动,埋伏许久,终于向猎物伸出锋利爪子的凶狼。
坐在墨一帆腿上的唐心语,比墨一帆高一些,垂眸就看见敞开的衬衫领口里,滚动的喉结。她不由得盯着喉结起伏,听到墨一帆在低声问她,像是诱惑,又像是邀请:“宝贝儿,你告诉我,是谁惹你不太痛快了?”
唐心语的视线一直落在墨一帆的喉结上,没有移开,仿佛在研究这个小东西为什么会上下滚动。
顺着墨一帆的哄骗,唐心语不满地嘟囔着:“硌得不舒服。”
她边说边脚尖着地,又想要去探脚边的拖鞋。
原本鼻息就稍微急促的墨一帆,倏尔呼吸一滞,两只大掌扣住唐心语的胳膊,按住她不准再有小动作,沉声警告道:“不许再动,否则,后果自负。”
墨一帆牢牢锁在唐心语身上的目光深沉如墨,语调带着不可忤逆的权威感。
可谁知,唐心语听到威胁,似生有反骨,立马就不愿意了。平日里,看起来温和无杀伤力的小绵羊,此刻有了小脾气。不让她干什么,她就要跟你对着干什么。
凭什么你说不许动就不许动,我偏要动!
墨一帆的掌心很热,仿佛要隔着裙子将唐心语灼烧一般。
不堪其扰的唐心语撑住墨一帆的肩膀,再次挣扎着爬起来。
墨一帆:“我警告过你了。”
相比起之前的深沉,这句话的语调显得如释重负后的慢条斯理,可动作却呈现出截然不同的霸道和强硬。
唐心语迷蒙的视线里,只看到天花板上吊着的水晶灯光华璀璨,晃得她满眼里都是闪烁的星光,看不清其他东西,只能靠其他感官去弥补缺失的视线范围。
温热的唇,从她的耳垂,顺着脸颊往下,流连在下巴尖。
细碎的头发梢一直来回骚扰着唐心语的下巴,侧脸,泛起一层接连不停的痒意,令唐心语不由自主抬起手掌去揪那些恶意作乱的头发。
可能是唐心语的力气太小,或许是恶狼根本不管猎物的反抗,丝毫不动摇地贴在她的侧脸上,低声道:“墨太太,你一个人在外面的时候,还是不要喝那么酒才好。”
唐心语用力揪墨一帆头发。
唐心语:“嘶......你属狗啊......”
唐心语睁了睁眼睛,轻声痛斥一声。
作恶的狼根本没听见唐心语这一声斥责,只贴着她侧颈的手紧了几分。
唐心语觉得空气都稀薄了起来。一呼一吸间,墨一帆身上清冽的冷香铺天盖地而来,充盈着她的鼻尖。
唐心语抬手去找墨一帆的耳朵,等指尖触碰到耳廓时,立即重重地拧了一下。
墨一帆:“啧......”
唐心语嘟嘟囔囔道:“墨一帆你再欺负我试试看!”
墨一帆终于放开对细嫩脸颊的侵略,抬眸看着视线仍然迷蒙的唐心语,微眯着眼尾,神色莫辨。
在卧室里明黄色的暖光灯下,怀中娇人儿坐直了身子,气息娇软,羊脂玉般白皙无暇的耳垂上,微微透出一层薄红。
像一个小仙女一样,俏生生地坐在灯光下的融融光晕中。
唐心语娇蛮道:“放我起来!”
墨一帆手臂不松:“我起不来。”
唐心语瞪着墨一帆,手上拧耳朵的力气丝毫不减弱:“胡扯!你明明双腿没毛病!要不然那天在楚家,我亲的是谁!”
墨一帆心神一震。
当时唐心语为了躲避追踪,随手抓了一个男人来掩盖自己的身形,甚至还与那个男人缩在角落里隐藏。
即便墨一帆自己就是那个戴着面具的男人,可还是心里有些吃味,有种自己给自己戴了绿帽的错觉。
但现在听唐心语这么说......
难道她之前在楚家走廊上抓住自己时,就认出自己了?
还是......
她之前就知道自己没有残废?
只在几秒钟的静默时间,墨一帆在脑海里闪过千万种想法,最后忽然有种心头一松的感觉。反正自己已经打算不再做轮椅了,双腿能不能站起来,也没什么好再瞒着她的了。
墨一帆原先瞳孔中的惊涛骇浪,变成现在的古井无波,深深地望着坐着比自己高一些的唐心语。
唐心语脸上挂着成功将了对手一军的骄傲和胜利感,揪着墨一帆的耳朵往下扯了扯:“你不知道吧?还在心里洋洋得意觉得自己伪装得很好吧?可是,你骗得了别人,骗不了我!当时一拉过你时,我就闻到了你身上的味道,和我身上一样,都是家里的沐浴露清香。家里沐浴露都是我亲手挑选定制的,我怎么可能闻不出来?”
根本就不知道,家里的沐浴露是什么香型的直男墨一帆:“!!!”
许是看到了墨一帆脸上流露出来的意外,唐心语更加得意了,指尖在墨一帆的耳廓上揉搓:“后面一触碰,我更加肯定了......你就是一匹装残废的大尾巴狼!”
听到这里,墨一帆心里莫名有些愉悦,温声哄着问道:“为什么一触碰,你就更加肯定了?”
唐心语指尖用劲捏了墨一帆耳朵一下:“你每回吻我都会先咬我的舌尖!不是你这只大尾巴狼还能是谁?!怎么?敢做还不敢认了?你不是大反派么?”
墨一帆定定地看向唐心语,有些怀疑她是不是已经酒醒了,为什么在陈述事情时,逻辑关系还能这么清楚?
可脑子清醒下的唐心语绝对不可能,主动黏在自己身上这么久。
还有一点......
大反派?
墨一帆对唐心语嘴里蹦出来的名词感到新鲜和不解,正想趁着唐心语醉酒的迷糊好好追问一下时,又听见唐心语哼唧道:“难道你这个大反派还怕我一个小女子不成?”
唐心语竖起纤细的食指,慢慢靠近墨一帆的脸上,目光沉静,直到墨一帆能从唐心语的瞳孔中看见自己的倒影。
墨一帆抬手捉住唐心语就要戳到自己脸上的手指,大拇指在唐心语的指尖上摩挲,嗓音暗哑得不像话:“怕啊,我当然怕,我怕你丢下我一个人跑了。”
唐心语想抽出被捉住的手指,可力气悬殊,根本抽不动,索性不抽了,歪着头,眨眨眼睛,极力想看清楚墨一帆的五官长相,桃花唇瓣喃喃低语:“噢,我知道了。这才是你坚持要跟我领结婚证的原因吧。嘻嘻,你的心思被我发现了,墨一帆,你......喜欢.......我......”
酒醉的唐心语身子发软,只想躺着,几次差点从墨一帆的膝头滑下去。
墨一帆长臂捞起唐心语,牢牢控制她的身子不再往下滑,才望着唐心语迷蒙的眼睛,无奈道:“我觉得我已经表现得很明显了,不用你这么深究才明白吧......抱歉,第一次追求女孩子,经验不足,请多多包含。”
也不知道唐心语有没有在听墨一帆的话,松开了墨一帆的耳朵,改去托墨一帆的下巴,向左侧一下,又向右侧一下,仿佛在仔细打量着一件待价而沽的商品:“长得是还不错,如果不是......大反派的话......自古邪不胜正,书里的大反派基本没有什么好结局的......”
墨一帆眉头微微蹙起,他听着唐心语这一番没头没脑的话,还是听不明白,感觉像是一种预言。上一辈子,他的人生确实在凄惨中终结,可是他已经幸运地重新回到了人生还没有走下坡路的时间点。
他躲避了人生中必须会发生的车祸,又伪装成双腿残废,成功地瞒过了所有的人。
他墨一帆的人生,已经同上一世完全不同了。
那唐心语“基本没有什么好结局”又是什么意思?
唐心语没有理会墨一帆的疑惑,依旧在端详着他棱角分明的五官,伸出手掌去接连拍了墨一帆脸颊几下,自言自语:“可惜......你的如意算盘要落空了......我又不属于这里......”
忽然被接连几下轻拍打懵的墨一帆:“???”
唐心语的自言自语越来越低,低得连墨一帆几乎快要与唐心语脸贴脸,都听不见了。
“我应该会在某一天突然离开的吧......就想我突然来到这个世界一样......所以......何必在我身上浪费感情呢......”
到最后,墨一帆只能看见近在咫尺的桃花唇瓣,在无声地一张一合,根本不明白唐心语在嘀咕着什么。
唐心语头一歪,脑袋耷拉在墨一帆的肩窝处。
墨一帆仔细琢磨了半天,都没搞清楚唐心语最后说了些,温柔中夹杂着些不安地牵起唐心语的手,低声问道:“宝贝,你刚才在说什么?什么离开?谁要离开?”
没有声音回答他。
墨一帆听见了肩膀的地方传来均匀的呼吸声。
侧头望去,娇人儿已经双眸闭上,睡颜香甜了。
墨一帆:“......”
墨一帆垂下视线,看向还不想偃旗息鼓的兄弟,有些无奈地看着头靠在自己肩上已经睡着的唐心语,捏了捏她的脸蛋:“墨太太,真是败给你了。”
指尖从脸蛋上滑到眼角,再无法受控地抚上眼睫毛。墨一帆薄削的嘴唇微微向上勾起,如同久经干旱,终于迎来春日甘霖。
之前,楚安时常笑话一下墨一帆,为什么出去应酬,美人当前可以做到坐怀不乱,冷心冷清,甚至活色生香都不如公司财报有趣。墨一帆当时不屑于回答这个无聊的问题,现在他明白了,只是因为他还没有遇到他生命中的劫。
睡得香甜的唐心语感到有什么的东西始终在烦着自己,搞得她睡都睡不舒服。抬起手掌就往烦人的地方,不耐烦地往下用力一拍。
“别动我!!”
沉浸于缠绵温柔中的墨一帆,正庆幸这还好这辈子没有同唐心语擦肩而过时,猛然间,头皮一凉。一股难以言说的惊吓,瞬间将身上所有的冲动都浇灭。
“额!!!!!”
墨一帆低沉地痛呼一声,双腿往旁边一撤,抓住唐心语的手掌,嘴里不停地倒抽着凉气。
而始作俑者觉察到可以睡得舒坦后,重新慵懒地靠在墨一帆的胸口上,进入梦乡。
墨一帆气不打一处来,双脚落在地毯上,打横抱起唐心语,恨得咬牙切齿:“好你个墨太太!你下手怎么这么不知轻重?!你真是......”
面色郁结的墨一帆真想直接把唐心语扔出去,但看她像一只乖巧的小猫咪一样,睡得香甜,只能又叹了一声,轻手轻脚地把她放回被窝里,仔细地掖好被角。这一刻,墨一帆莫名其妙地忽然有一种多了一个女儿的感觉,无声失笑。
墨一帆轻柔地替唐心语将长发挂到耳后,望着娇人儿的睡颜好半晌,才认命般承认:“真是栽到你手里了。”
从床边站起来,墨一帆心又有不甘,大掌覆在唐心语的手臂上轻轻地拍了几下,才作罢。
“下回手再敢乱按,小心你下不了床!!!”
安静的卧室里,没有人回应墨一帆的这一声低声呵斥。
......
“叩叩,叩叩叩,叩叩叩叩——”
富有节奏感的敲门声接连不停,还有向擂门方向发展的趋势。
唐心语烦躁地把脖子缩进被窝里,抓起枕头捂住自己的头,盖着自己的耳朵,可敲门的人显然没有放弃的意思,开始扯着嗓子喊了。
“大小姐,你快起床,你老公都去上班了,你还不起?!”
一听出是林天佑这个讨厌鬼的声音,唐心语愤恨地钻出被窝,揉着自己后脑勺,扯过睡袍披在身上,光着脚踩着地毯上,边走边系带子。
林天佑敲得可起劲了,准备大力捶门时,门猛地被拉开。
睡眼惺忪的唐心语带着被吵醒的浓重起床气,一拳锤在林天佑的胸口:“大清早的,扰人清梦有没有公德心啊!”
林天佑微向后退一步,夸张地揉着自己的胸口,哎哎叫痛:“大小姐,你也不看看时间,现在已经十点了!你家的大清早是从十点开始的呀。”
唐心语一愣,看了眼窗口,没想到自己一觉睡到了这个时候。
昨晚晚餐后的记忆零零碎碎地冲进自己的脑海里。
被被子捆着的自己在床上挪动......
自己抱着双臂挑衅地说道:“我知道你的真面目了”......
手撑在结实的肩膀上.......
墨一帆的俊脸越靠越近......
唐心语一下子抱住自己的头,深吸了一口气,拼命地甩了甩,心存侥幸心理地抬头看向林天佑,谨慎地问道:“我昨晚喝酒了后,有没有干了什么?”
林天佑故作沉思,摸了摸自己的下巴:“在餐厅的时候,还挺正常的。但是嘛......”
唐心语心立刻提到了嗓子眼,追问:“但是什么?”
林天佑好笑地黑眼珠转了转:“但是你们夫妻俩房门一关,我怎么知道你们在房间里发生了什么事?”
唐心语心缓缓落回胸口处。既然林天佑他们都不知道,那就说明昨晚发生的事情并没有闹出很大动静,就起码这个脸面是保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