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2 / 2）

“没人教啊，我自己偷偷学的。”青竹小心翼翼的偷偷看了一眼雁秋的脸色。

“没想到年纪小小，这偷学的功夫倒不小。罢了，也好，你以后就和白水一起学医吧。”雁秋将碎末倒入药罐里。

“真的？！太好了！”青竹笑得咧开嘴，不等雁秋吩咐，抱起药罐就往门外冲，准备去熬药。

“回来，还差一味药。”雁秋唤住往外冲的青竹。

“啊？还差一味？这安神定魂的药不是都在罐子里吗？”青竹边往回走边往罐子里瞧。

等到青竹抱着药罐站回雁秋身边，雁秋右手拿起一把短小精悍的匕首，眼也不眨的往自己左手腕划过，寒光一闪，血光乍现。惊得一旁的青竹差点把怀里的药罐掉到地上。

“雁……雁秋大人，巫血……“青竹眼瞧着殷红的血从雁秋白皙的手腕处涌出，又尽数落入药罐里，话都说不清了。

估摸着血量已经够了，雁秋给自己止了血，又拿起一块白色的粗布，轻轻擦去匕首上的血痕。

安神定魂……巫血……这特殊的配方，让青竹想起了五年前那个大雨滂沱的夜。青竹脸上的血色一下子退得干干净净，小脸煞白煞白的。

“雁秋大人……你不会是想……”青竹低头看了看怀里的药罐，再抬头时，已是眼中含泪。

“雁秋……雁秋……这个人我们不救了好不好？我们不救了……”青竹把药罐搁在桌案上，拽住雁秋衣角的手微微颤抖，哀求道。

“不好，这个人必须救。小孩子都这么爱哭吗？”雁秋蹲下来，修长的手指拂过青竹的眼角，拭去青竹眼角的泪珠，温温柔柔的笑道。

“当年……为了救族长一家，你可是……可是差点丢了命啊……我们让别人去救好不好？”青竹拽着雁秋的衣角不放，哭得更凶了。

“这人若能救，便只能我来救，你懂吗？”雁秋的声音里听不出有丝毫动摇。

“青竹……不懂，青竹不想懂。”青竹抽抽噎噎回道。

“不懂就不懂吧，去把药煎了，听话。”雁秋不知从哪变出块硬糖来，塞进青竹的嘴里，止住了青竹的哭声。

青竹含着嘴里的糖，透着泪光，在朦胧的光影里望着重新站起的雁秋，一时间竟觉得雁秋离自己好远，远得都看不见雁秋的脸了。一瞬间，青竹又想起那个雨夜，同样站在雨幕里让人看不真切的雁秋。自己一个人蜷缩在暗处，是雁秋大人走过来，和自己做了约定，也给了自己归宿。

“雁秋大人，别丢下我，我听话，别丢下我。”青竹自己狠狠的擦干泪水，把药罐再次紧紧抱在怀里，像是抱住一块珍宝一样。

“不会丢下你的，去吧。”虽然不知道青竹为什么突然转变了态度，但雁秋还是承诺道。

目送着青竹出了屋子，雁秋的目光又穿过窗栏，远远地望着天边的云彩。左手摩挲着右手腕上的玉石护腕，喃喃自语道：“既然可逆天改命一次，那逆天改命两次又有何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