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1 / 2）

伊律先是看向伊曼因咀嚼而鼓起的脸颊，之后才看了眼伊曼的盘子，恰好伊曼也抬头望着他，他们匆匆对望一眼，伊律把碗盘收到水槽，比了比门口，伊曼深深地看了一眼以前他和伊律共同的房间，慢慢地走出门外。

伊律拿着车钥匙出来时，伊曼靠着墙在抽烟，修长的指间夹着烟往苍白的嘴唇送，被拦截在半路上，用皮鞋捻熄在柏油路上，伊曼抚上伊律的脸，唇角轻启，两人间的空气被烟雾替代。

“上车。”

“去哪呀？”

伊曼问了其实也不是真的想知道答案，他只是想稍稍掩饰他的欣喜若狂，他走到副驾驶座打开门，伊律却从车内关上车门，示意伊曼坐在后座。

“她不喜欢别人坐她的位子。”

伊曼愣了一会，回过神后摔上车门，也把自己摔进后座，他觉得伊律这个解释听来很没必要，所有把原本想说的话咽了回去，不再打算回应。

他们要去哪，伊曼还是不知道。

#

“我看到校花跟你告白了！”

升上三年级要考大学，在这样的压力下，伊曼仍早早躺在床上心安理得的看漫画，两只脚丫甩呀甩的，双手插在胸前，嘟着嘴侧头瞪伊律，摆出一副质问的样子，伊律靠在床头，看着他摇晃的脚丫，有点心烦。

“怎么?你喜欢她？”

“我喜欢又怎样，你会让给我吗？”

“嘘！小声点，爸妈听到怎么办？”

伊律笑着捂住他的嘴，肉嘟嘟的嘴唇蹭在他指尖，触感很奇妙。

“我明天吃早餐的时候，立马告发你早恋。”

伊曼好不容易挣开，气得他满脸通红，卷起全部被子蒙上头，像只鸵鸟。

“我又没答应她…”

伊曼闻言露出棉被一小角。

“我已经有喜欢的人了。”

伊曼从棉被钻出来，眼睛亮亮地看着伊律，唇角微张，想问是谁，又怕听到答案。

“好啦，别气了，明天还要一起去图书馆呢。”

伊曼没有摇头也没有点头，松开棉被滚回伊律身边，手脚并用地搂着他，伊律没挣脱，把卷得皱起来的棉被盖在两人身上，就着这样的姿势进入梦乡。

年轻气盛的少年还不懂占有欲的危险，只当是亲情的延伸，顶多是友情的极致，却没料到是爱情的病征。

情欲初萌时，对未知的刺激与好奇，曾一起看谜片打手枪，不同的是伊律是盯着荧幕里呻吟的女人高潮，而伊曼是用余光瞄着伊律的高潮而高潮。

从那时，伊曼在心底隐隐觉得他要完了，不确定自己是否正常，他最担心的不是同性恋倾向，而是他和伊律的身分，这种情谊要怎么认同。

从小一起洗澡，睡在同一张床，一开始是节省空间，后来伊曼冬天手脚会冰冷，非要挨着伊律才睡得着。

伊曼喜欢把手塞进伊律的裤裆，同为男性，他知道身体哪个部位会最温暖，伊律气得要揍他的时候，伊曼故意在他耳边说，伊律那里是他专属的小暖炉，嘴上是赢了，但免不了一顿揍。

直到第一次梦遗，梦境里模煳的欲望有着跟自己相似的脸，伊曼不再把手放进弟弟裤裆，他怕自己忍不住引火烧身。

早就来不及，他还没发现前，这份情感早已星火燎原。

#

在不知目的的路程中，两人不发一语，伊律看着前方路况，伊曼侧头看向窗外，早先那摔门声像摔在他俩脸上，烫得两人不想对话，直到伊律的电话响起，法律术语和哄女友的温柔，交织在车内的密闭空间，话语浓度，点一根火柴，伊曼就会爆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