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1 / 2）

④

那时候是顾栈刚到费宅，费启南公司出了急事一连两天都没来。欢欢刚过了一百天庆贺，就住在楼上，由保姆带着抚养，刘姨平时负责做饭。

可能是刚住进来，费启南还没来得及跟刘姨交代一些事，导致这些事全被顾栈知道了。后来，顾栈再去试探性的问刘姨，她直接说，费总交代了，不能说的。

顾栈喝着汤，宽敞的餐厅，只有他和刘姨，一个坐在，一个站着。他问，之前是谁跟她说的。

刘姨犹豫片刻说，是之前在这里服侍的佣人说的。欢欢妈妈死后，这里的佣人都被开走了，一个不剩，就这点小料还是无意间打听来的。

再之后，顾栈也就没提过这事了。

有些事，越想越不堪。

譬如他的存在。

按照顾栈粗略的推算，他的包养时间肯定在欢欢生出来之前，那么他算什么？是费启南在他未婚妻怀孕期间忍不住去找的人吗？还找了男人，还是个双性人。

越想越嘲讽。

不知道费启南是以怎样的心态，居然还把费宅重新定在了这里。

一边缅怀着故去的未婚妻，养育着他的女儿，承欢膝下，一边又包养着一个怪胎，享受鱼欢之乐。

顾栈越想越不敢想，他觉得费启南可耻，自己更可耻，自己居然还爱上了他。每次看到欢欢他都有些心虚，不敢看她的笑颜。

人生就是这样一个笑话。

顾栈在家里休息了两天，基本都在床上过完的。而费启南就在一边看视频会议，把之前翻来覆去弄的方案拍案决定下来，然后跟他窝一起看书。

冬日看书特别容易困，顾栈看着看着眼睛就合上了，头一歪就睡过去，再醒来往往就是四五个小时过去了。欢欢有时候也会上来找他玩，带着自己新画好的画过来讨夸奖。

欢欢非常乖巧，对顾栈有莫名的信任。小时候她哭着问费启南为什么她没有妈妈，没有人回答她，顾栈有点难堪，更多的是不知所措，白着脸上了楼。后来也不知道费启南是怎么回答她的，欢欢倒是没再问过这个问题了，只是偶尔看动画片看到关于妈妈的剧情时候会偷偷抹眼泪。

费启南没能给她一个完美无瑕的童年，而让顾栈硬生生插进来，算是弥补了那残破的家庭。

他躺在家里时，外面洋洋洒洒下着雪，今年的雪格外大，他有时会站在窗旁看外面，一片无垠的白色覆盖了触目所及的视线，不出去都能感受到外面刺骨的冷意。

欢欢却很喜欢在外面，她不怕冷，常常滚得满身雪再回来，让刘姨给她换衣服。

雪停之时，太阳慢悠悠升起，满城化雪，阳光温柔低喃。城里化雪事业声势浩大，费启南早上七点起床去公司办事，花了两个小时磨在路上，停停顿顿脾气都被磨没了。

宅子这没有安排人来除雪，因为欢欢的缘故，甚至准备在雪化之前组织一场打雪仗比赛。

雪虽然落时好看，融化之后却被尘世玷污得不忍看，故而要珍惜它仍在的时光。

次日，城里除雪正式结束，顾栈也恢复上班，和费启南一起坐车去公司，然后各进各的办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