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2.番外一(1 / 2)
番外一
“嘶——太疼了。”朝露皱着眉头, 阳光从窗外照进来,叫她眼睛有些酸涩,所以她抬起手背准备遮住光线,可刚刚抬起就疼得抽气,尤其是胸口的位置。 “您醒了?千万别乱动。”哪成想她刚出声, 还未见着人,便有男人的声音在她身侧响起, 朝露一愣,怎么不是楚邕的声音。
朝露忽想起她刚才临死之前听楚邕所说的话了:巫医曾言,替圣女戴上圣冠的男子,将被种下同心蛊, 自此便同生同死。 朝露眼睛都还没睁开, 眼泪就顺着脸颊滑到枕套上。
楚邕,楚邕他死了?! 那她这是在哪? 朝露揉了揉眼睛, 泪水模糊了她的视线,她手撑在床侧,即便牵动了伤口有些撕扯的疼痛,她刚支起身子, 便立马被人压下去。
“你放开我!你谁啊你!楚邕呢!”朝露看到面前果然是个十分陌生的男子,一身灰色的古代衣衫,当即暴脾气起来了, 气得动怒, 这会更是牵动了伤口更是疼痛, 肉眼可见的血色从胸口开始蔓延。 “夫人切莫动怒, 郎君还未曾醒过来,夫人皮外伤更重些,郎君守了一日一夜,师傅偷偷弄了些香,郎君又是累极,这才昏睡了过去。”
“你师父?”朝露试探地询问年轻男子,红通通的眼睛里满是探寻。 “家师巫医。” 年轻男子十分耐心的解释着,朝露扣住了几个关键词。 巫医,郎君—— 意思是她还是没回去!
朝露锤了下床:“嘶——”朝露立马又捂住胸口,真他妈的疼。 “夫人您切不可动怒,师父花了好大的功夫才将姑娘和肚子里的孩子救回来,夫人可得小心些。” 朝露一愣,随即喜笑颜开:“你是说我的孩子保住了?!” 年轻男子点了点头。
“扶我出去走走可好,躺的太久了,有些累。” 年轻男子见朝露的确是情况好转了,这才小心将她扶起来:“师父说夫人若想见他,便去雪园寻他便好。” “雪园?都快立夏了,怎的还有雪园?”
“不过是个名字罢了,夫人不必挂怀,不过家师曾多次说起,这雪园的雪字啊,是取自于一位故人的。” 朝露了然地点点头,唇色有些发白,面色到也还算正常。 等朝露被他扶到了雪园。
却是另一番情景,说是个园子,不如说是个莲湖,满目翠绿的荷叶连成一片,绿油油地,随着夏风微微摇曳,正是莲花含苞待放之时,风撩开叶帘,便见隐约的粉色露出尖角,叫人忍不住去探寻,只开了零星的几朵莲花,倒也绿中夹粉,别有一番韵味。
年轻男子一直忘了做自我介绍,朝露问了他的名字,才说大家都叫他小五。 因着朝露大病刚刚苏醒,小五又给她加了个厚厚的狐裘披风。
巫医还是此前楚邕见时的那个打扮,缝缝补补仿佛穷的买不起新衣服,褐色棕色多种暗色混杂在一起,从侧面看还真是个不修边幅的老头子,这要是说的不好听点,压根就是个老乞丐。 朝露走到巫医旁边,巫医转过脸,便见他花白的胡子翘得老高,还编了个麻花辫,怪可爱的。
“哟,醒了,你倒是没一醒来就去找那个臭小子,反而来见我这个老头子,我还以为你要跟臭小子一起过来呢!”巫医笑着打趣,说话间还扶住了朝露生怕她摔上一跤。
“小五,你先下去,我会看着。”巫医不得朝露说话,微微夹着点严肃的神情,将小五赶下去了。 等小五一走,朝露自己主动说:“当然要趁着他还没醒来的时候,来找您了,他在这巫医您可能不是什么话都想说才是吧。”
巫医笑呵呵地指着她的脸:“跟你娘一样,是个怪机灵的。” “知道雪园为甚么种着莲花吗?” “很简单啊,我妈——我娘的名字里有雪字,最喜欢的是莲花。”朝露几乎是不假思索,并且推测,巫医只怕是跟那个圣女有一段情,当然也可能是单相思。
“错了,你娘出生在百年难遇的一场大雪的日子。”巫医点了点头,朝露看这个老人家眼睛都红了,也不好打断他的回忆。 “当年她若是答应跟我成亲,又岂会遭到外人围剿我南疆。” 、朝露隐隐觉得能牵扯出一长串的故事来,巫医却点到为止了:“上一辈的恩恩怨怨于你们而言皆是负担,知晓得再多,也总归随着我们埋进黄土。”
“你只需要知晓你娘很爱你,她其实可以自己活下来,但她却选择了护住你,幸得当年沈纯搭救,不然我南疆可真就是后继无人了。” 巫医眺望着远处,连绵的荷叶仿若青山,看不到边际,远处还似蒙着一层水雾,缥缈而梦幻。
朝露其实对这个娘并没有过多的感触,但巫医此刻略微沉重的心情还是有些影响她,所以朝露决定换个话题:“您是怎么把我救回来的?” 就在她以为她马上就能抱着她两亿的巨款的时候,她一觉醒来还在这里,这扯淡的人生谁顶得住啊。
最搞笑的是这个狗屎系统,竟然这么久了半点音信都没有,包括她刚才醒来的时候,试着去联系上这个破系统,可她用意识叫了好多遍,都毫无回音的,朝露对此表示十分冷漠。
所以现在她完成了任务,让嗝屁完成任务了,她就成弃子了,把她丢在这里,然后了无音讯了,朝露现在甚至还在怀疑,当初她拒绝完成任务,是不是也不会有嗝屁所谓的那些惩罚。 甚至搞不好还能立马回去。
“同心蛊不可解,只要能将你救回来,楚邕自然也无事,他本也不过是忧思过度,肝火有些旺罢了,那日臭小子将你火急火燎抱到我面前,还说你胡言乱语说自己不是这里的人诸如此类的话。” 朝露一哽,她的确这般说了,尤其是她还说了许多矫情的话——
朝露脸红了红,便听巫医道:“的确,我替你问卦之时便发觉不同寻常,只是卦上显示着还有一线生机,我这才倾囊相救,否则,也是回天乏术,臭小子说你做的东西味道不错,所以啊,为了报答救命之恩,孝顺我这个老家伙,做些给我尝尝。”
朝露:“——没问题。” 所以说,她现在就等于回不去了,没有彩票抱了,只有楚邕抱了。 哪成想朝露话音刚落,巫医的面色变得神秘莫测起来,她还未听到脚步声,便有熟悉的气息将她整个包裹住, 朝露脸一红,眼泪竟然也止不住往下掉。
楚邕将她转了个身子,叫她面对着自己,朝露眼泪流得更凶了,那日瞧着分明俊美异常的男人,今日竟然披散着头发,松松地束在脑后还是散落了不少碎发,他面色灰败,嘴唇一圈和下巴都冒了小胡茬,
朝露从未见过他如此狼狈的样子,一句话都说不出,泪水涟涟。 “诶诶诶,干嘛呢,这不都好好的,哭啼啼地干什么,诅咒我这个老家伙早点死是不是?”巫医十分嫌弃的指着他们两,恨铁不成钢。
楚邕和朝露压根没注意他,气得巫医直跳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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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邕和朝露在巫医那住了好些时日,一直到朝露彻底的养好了身子,整个人脸上的肉都多了一圈,圆润了不少,小腹微凸,已经有一副孕态了,朝露每次碰到自己肚子的时候,都有些不敢想。
触摸到凸起的腹部之时感觉都是极为奇妙的。 临行的那日,巫医关闭了他的小馆,说这一站结束了,他要换个地方,尝尝其他地方的美食了。
楚邕已经褪去了华服,和朝露一起穿着寻常夫妻的便服,虽没了那般矜贵的气质,如今这般倒还有几分江湖人的潇洒硬朗,也怪好看的。
在朝露的要求下,两人再一次踏进了太子府邸。 “殿下!您回来了?!” 两人刚踏进大门,两旁看护的护卫连忙见了礼,平日里不辨喜怒的脸色,此刻亦是喜笑颜开的,楚邕微微笑了笑,点头应允,两人连忙打开大门,迎了他们两进去。
太子府里冷清异常,原本络绎不绝的中轴线上的大路,此刻廖无人烟,朝露看了楚邕一人,这是怎么回事。 自那日朝露受了一剑,秦婳又亲手杀了楚煜之后,楚邕便以新帝的名号,直接将皇位传给了楚邺,没道理太子府便是这副冷清的模样,再说楚邺也知晓他没死。
“哎哟!殿下啊!真的是您!”徐总管正巧往这边来,起先还不敢确认,呆在原地数秒,才把与之前判若两人的楚邕给认出来,徐总管老泪纵横的小跑过来,略有些富态的身子显得有些喜感。 “府中是怎么回事,孤还没遣散。”楚邕拍了拍徐总管的肩膀。
“那日宫中异变,后又听宫中传来肃王殿下临危受命,殿下直接将皇位传给了肃王,府中姬妾侍婢都以为殿下已经死了,否则怎会将皇位拱手让人,这婢女们纷纷找老奴要卖身契,一个个的都是待不住了的,老奴想着万一殿下回来呢,只要新帝不将太子府赐给旁人,老奴就在这等到死,那些留不住的奴婢不要也罢,老奴便擅自做了主叫他们都走了。”
“哪成想这一走,府中便空了下来。” 楚邕听徐总管一边拭泪一边说完,沉默着点了点头。 又道:“无碍,此次孤回来,只是暂时歇脚,就暂且不留下来了,徐总管也可告老还乡了。”
徐总管一愣,迟疑了半晌又点了点头:“是。” 子规过了会直接领了府中的暗卫一道出现在楚邕和朝露跟前:“属下来迟,请主子责怪。” 自从那日之后,楚邕便和子规他们失去了联络。
有一心想着救朝露,便将这些都搁下了。 如今看着他们,楚邕眸色幽深,情绪一时间有些复杂难言。 朝露视线看向楚邕,然后拉住了他垂在身侧的大手,揉捏他的掌心。
楚邕侧头同她对视,捏了捏朝露的手以示回应。 “念娇如何?”楚邕视线逡巡过一周,半点没有念娇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