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2.青青园中葵,朝露待日晞。(1 / 1)
第七十二章 朝露回来便思考秦婳究竟是穿越者还是重生者, 但据她推测来看不像是穿越者,她似乎还是十分熟悉太子府的, 而且与原中描写的性格不完全一样, 多了几分果决气势,那份由内而外的上位者气质很明显须得多年久居高位之人才有的,若是一个简单的穿越者,不应该是这样的情怀。 所以朝露推测应当是重生者,那么她如果是重生者, 或许她更加熟悉楚邕。 于楚邕而言或许就是有百弊而无一利,朝露心中这般想着, 还是决定去看看, 正巧碰到上回处理了花嬷嬷和翠珠的事情, 虽然找人回禀了秦婳,但她还可以说有疑问, 借着借口又往芰荷院去。 朝露到芰荷院候着的时候,秦婳还在内室,屋子里熏香气味十分好闻,清幽淡雅,秦婳在内室磨蹭好一会才出来, 老嬷嬷还是托着她手臂的, 吩咐朝露坐下之后, 面色稍白:“这事儿做的不错, 便按你的想法吩咐下去吧。” “是。”朝露想了想决定试试秦婳, 在原中, 朝露死之前不仅给楚邕下过药还给秦婳下过毒,这一次她同晨薇之间少了许多联系,她也出乎意料地没有煽风点火,勾引楚邕、谋害秦婳,应该还没中过毒,朝露微低着头试探地询问: “娘娘,奴婢还瞧见了一个奇怪的白色小瓷瓶,什么东西都没标识,也是在翠珠房间里找到的,后来奴婢去差人问过太医了,那是封喉,好像也是一种毒‖药。” 朝露微抬起眼看秦婳,后者面色微僵,眼神微变,倒没有特别大的破绽,但由于朝露就是去瞧瞧她反应的,所以一点点变化都盯紧了:“翠珠自尽的毒,似乎是另一种,封喉拿过来本妃瞧瞧。” 秦婳心下微动,上辈子朝露就是往她饭菜中下了那种毒‖药,平日里她总会试毒的,那日她也是身怀有孕动作慢了些,再准备食用之时,她兄长送来解闷地小猫咪已经倒在血泊中,还是一滩暗黑色的血渍。 导致她干呕了好几日,吃不下东西,卧病了好几日。 楚邕也因此掐死了眼前这个婢女,可多年后竟有人说这小婢女压根没死。 如今没想到,朝露竟然直接说出了这种毒药,秦婳也怕是什么新的圈套,这丫头同上辈子迥异,她实在不安心。 “太医说那毒万一弄在歹人手里可不好,这才留给了太医。”哪有什么封喉,不过是诈诈秦婳的,看着反应就是重生,只是大概没想到朝露是穿越的,会如此细致关注她的反应。 “嗯。” 秦婳有了身孕之后总是容易疲惫,了解了这情况,挥挥手叫朝露撤下。 朝露得了自己心中所想,自然乐得退下。 没想到在门口竟同楚邕打了个照面,朝露那时正想着一个重生金手指的原女主,这他喵的楚邕能顺利登基吗? 这才直愣愣地往楚邕怀里冲了,朝露还没反应过来楚邕却携着她换了个边,朝露完全被隐没在他伟岸高大的身躯之下,等她站稳了才道:“给殿下请安。” 楚邕将她遮挡住,若有似无地将她护在怀里:“冒冒失失。” “殿下恕罪。”朝露低着头,想起刚才秦婳怀孕身子娇弱,走动几步还需要人搀扶着的模样,抿抿唇到:“方才瞧过太子妃了,气色不大好,怕是需要补补,省得小殿下将来娘胎里便落下病根。” 楚邕盯着她瞧了瞧,才不甚关心地轻声应道:“嗯。” “殿下,您不进去?”朝露瞧楚邕在这门口了竟然不进去,反倒是直接出去了,朝露心中有疑惑这才发问。 “不了,你既然替孤瞧了便可以了。”话音刚落楚邕这就要离开,朝露正好跟他顺路,却不想在那日早晨争执之后,露出什么欲拒还迎叫楚邕怀疑的事情。 本想错开,楚邕却主动跟她一道,朝露也不好退避三舍。 什么叫她替他瞧?朝露私以为楚邕不是这般敷衍之人,但她此时却看不懂他说这话的意思。 “走罢。”朝露还在失神,楚邕正盯着她,初夏的阳光暖而不骄,照的楚邕的眸子透明浅棕,仿若流光溢彩的琉璃珠子,好看极了。 安如筠已经半月余未曾见过楚邕了,听说他又在秦婳院子里这才火急火燎往那边赶,一来便瞧见表哥绰约的背影,安如筠大喜过望,连着几声叫着楚邕,后者还是一个冷漠的背影,作为一个高门贵女,她自是不会做出有辱礼节的事情来。 眼睁睁瞧着楚邕往她相反的方向去了,偏偏那假山的位置很快遮挡住了楚邕的位置,等她加快些步子,是半点踪迹都没有了,安如筠气愤地跺跺脚。 “你们这些蠢材!光会看着!不知道替本妃追上去吗!”安如筠怒气冲冲地就往两边的小婢女一人甩了重重一耳光。 “娘娘饶命娘娘饶命!”两个丫鬟瞬间悲悲切切地哭起来。 朝露隐约听到像是有人一直在叫“殿下”,声音不大,朝露犹豫了几秒:“殿下,刚才似乎有人叫你。” 楚邕飞快地回头瞥了一眼,假山的位置应该刚好隔绝掉安如筠的视线,这才看了看朝露:“孤只听得见你的声音。” “奴婢刚才没叫殿下。”朝露有些错愕。 “嘘。”楚邕突然将她勾进怀里,拉着她的手扣在她心口的位置:“还在叫,殿下,殿下。” 朝露立时觉得自己的手烫的跟烙铁似的:“奴婢,奴婢没有。” 楚邕轻笑着,意味深长的模样:“是么?” 朝露挣脱他的禁锢,不满于他这种拨弄,双眼盯着他干脆反问:“殿下这般莫非是喜欢奴婢?” 楚邕没想她会突然这样胆大造次,朝露见他不说话,目光却如炽,一时间有些羞窘:“……” “不喜欢。”楚邕冷硬的三个字从他嘴里吐出来,朝露只觉得突然耳鸣,心口像缺失了一块,怅然若失。 朝露沉默着低下了头,楚邕看着她柔软的发顶,欲言又止,试图搭上她后背发顶的手,半途又收了回去。 “那,那请殿下记得帮奴婢寻一户好人家。”空气有些滞塞,朝露也感觉胸口闷闷地有些喘不过气,所以她干脆自嘲地笑了笑,眼眶却隐隐有些湿润了。 楚邕垂在身侧的手渐渐捏紧了。 没有再辩驳只管携着她往里走。 他们所行经过之处,是芰荷院通向正院的一片竹林,早前朝露路过,还是冬日里下雪撞上楚邕和玉窕的时候,楚邕却引着她往那竹林深处去,朝露一言不发也只得跟他走,渐渐便瞧见一个竹房,不大,还设了宽敞的桌凳在外头,上面已经烧着小火炉,温着一壶壶嘴冒着热气的,想来是酒或者茶,四个杯子,竹房里还有谈话地声音,越是走进越是清晰。 朝露还在想这偌大地太子府究竟有多少玄妙地东西。 里面的两人已经出来了,是沈初霁和魏嘉宜。 “哥哥。”朝露冲着沈初霁笑了笑,幸好小路够长,泪意早就被她收回去,不就是一厢情愿的暗恋吗,总归也不是什么大事儿。 朝露顺着楚邕的意思坐在了他旁边,对面是魏嘉宜,而朝露的对面坐着沈初霁。 楚邕从袖口中拿出那流光锦匣来:“前两日九皇子托人拿给我的,你们可怎么看。” 沈初霁拿起了流光锦匣:“这东西的钥匙,是一枚戒指。” 楚邕修长地手已经执起了面前的那白瓷壶,给自己斟满一杯,又亲自替朝露满上,魏嘉宜看在眼里,笑得颇为玩味。 朝露有些懵,楚邕地一连串儿行为,从走过来开始就变得莫名地亲昵。 这般若即若离,朝露试图想避开,楚邕却又在行动上默默地关照她,朝露想,或许因为她是沈初霁的妹妹吧。 “甚么戒指”楚邕不经意地发问。 “此前江湖流传一传言,说南疆有一圣戒,那戒指是南疆圣女的物什,以圣女心头血为引可种心蛊,被下蛊之人生生世世都不得改变心意,否则将会肠穿肚烂七窍流血而死,是南疆最高的蛊术,唯有圣女能下,与这戒指一道传言的,还有这流光锦匣,当年太‖祖皇帝得神游大师所赠,但江湖人却说这流光锦匣也是南疆之物,所谓神游大师不过只是江湖人假扮的,为的只是让皇室一族被南疆诅咒,但皆说这传言不可信。” 沈初霁抚摸着那流光锦匣,细密的纹路皆是特殊的文字符号。 朝露想了想此前楚邺给了她一枚戒指,嗝屁也说同南疆有关,她既然是一心要为楚邕保驾护航的自然不会吝啬。 最近她内室之内总是丢失东西,很可能有人在找东西,朝露特意将楚邕之前送给她、嗝屁也说是圣女出嫁头冠的红宝石头面挪了地,那戒指小巧,朝露便带在了身上。 “让奴婢试试吧。”朝露从楚邕手中接过,果然巴掌大小。 朝露拿出那戒指来,枯老的藤蔓所制,十分古旧,上头镶嵌地似乎是个血红色的小石头,暗沉的黑色看着竟有些压抑。 沈初霁喝茶的手微顿,又不好开口说什么,只默默送入口中,楚邕和魏嘉宜也是眸光幽深。 朝露看那钥匙口的图案果然与那戒指整个图案有些吻合。 当即便将戒指印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