佞臣当道2(1 / 2)
前一刻还说着朝堂政事,喝了酒的兄弟转眼就满嘴胡言乱语了,魏承勐无奈的摇了摇头。
若是将军真的坐上了那天家的位子,他们之间还能这样亲近吗?
仔细想来,魏承勐也知道大将军的做法最为稳妥,先皇去的急,这事本就让人生疑,这个当口还是小皇子登基才名正言顺。
若是此时改朝换代,那些拥兵自重的藩王怕是要群起而攻之了。
赵北章从来不怕打仗,他也不惧挑起战火,可是百姓们却经不起折腾了,此事尚需从长计议,时机成熟了自然顺理成章。
本以为还要费些口舌去说服众将士们,不过眼下看来,他们也已经明了他的心意,不然也不会在此时插科打诨,尽说些无关紧要的小事。
都说妇人长舌,凑在一起尽是摆弄是非,可是眼前这一群莽夫吹起牛来也是毫不逊色,想来平日里战事紧张,众人已是憋坏了。
“走,咱们宫中瞧瞧去!”
不待天明,酒意正酣的赵北章大手一挥,众人一呼百应。
这人向来随性惯了,一时倒忘了京中的宵禁。
几人利落的翻身上马,一马当先,众人紧随其后,一道光似的,迫不及待的冲出了将军府。
寒冬腊月,夜晚的空气是滴水成冰,可这也冲不散众人的满腔豪情,宽敞的长街上空无一人,像是一望无垠的草原任其撒野。
向来杀戮万千的将士们顿时豪情万丈,策马扬鞭,那马鞭甩的更响,突兀的马蹄声,凌乱的嘶鸣声,一时响彻云霄。
所到之处无不人心惶惶,可是一阵喧嚣过后,街道两旁又恢复了夜晚的宁静。
夜半三更,远处传来熟悉的更鼓声。
宫门大开,几人长驱直入,刚刚歇下的宫人们,一个个胆战心惊的又骨碌着爬起了身。
众人疑心,莫不是那蛮夷言而无信,趁着夜色突袭进京了?
待到禁卫军到各宫传话,这才知道搅得深宫人仰马翻的正是今日凯旋的大将军赵北章。
先皇驾崩多时,前朝却闭口不提另立新皇的。
如今这番阵仗,这京城的天怕是终于要变了!
眼前是一大片白茫茫的浓雾,看不清来时的路,也看不到脚下的路,浓雾里隐约现出一个模糊的人影。
那人踌躇的走在浓雾里,那雾似乎没有尽头,一片连着一片。
周遭静悄悄的,冷,刺骨的湿冷,慢慢的,那身形渐渐停了下来,是有些害怕,还是茫然不知所措。
忽而远处渐渐散出耀眼的光亮,那身影毫不犹豫的迎了上前……
“小主子,小主子……”
慢慢睁开眼睛,熟悉的八角宫灯出现在善初眼前,桔黄的光温暖而祥和。
“小主子,您终于醒了!”
贞娘长长的松了口气,凑到帐前,“前面来人了,让各宫都到大殿去……”
善初,也就是这一世的阿绿。
投胎转世的她依旧没有父母缘。
孙氏去世的时候她仅六岁,至于她想要的父亲更是一次没见过,可想而知,等到先帝没了的消息传回宫中,她并没有多大感觉。
贞娘是孙氏留给她的婢女,恐怕也是这世间唯一知道她身世的人。
现如今她和婢女住在这织翠宫,除了宫人懈怠,日常嚼用时常克扣一二,其他倒也安生。
“前头也不知是个什么情形,这一去还不知什么时候能回来,您的咳嗽还没好,奴婢把那厚夹袄也给您穿上……”
贞娘一边翻出前两日刚晒好预备过年的时候穿的夹袄,一边低声和主子絮叨,不知怎么的,她这心底老是不安生。
“嬷嬷,不急,慢慢来”,善初笑着拍了拍贞娘哆哆嗦嗦的手,安抚道,“没事!”
她既没有母妃争宠,也没有争储之心,这些年与其他宫也少有来往,如今只盼着新君登基,若能寻个机会,早日逃出这深宫,便再无所求。
跨过门槛,刚进入大殿的善初尚不及细思就被一阵义正言辞的怒斥惊了心神。
“尔等乱臣贼子,陷害圣驾,盗取帝业,人人得而诛之!”
这位大姐可当真是个不怕死的!
一路走来,瞧着宫里突然多出来的守卫一个个木头人似的动也不动,怪吓人的,原本铜墙铁壁的深宫更加森严。
善初都不用猜,那什么将军的野心怕是昭然若揭,想到此她低着脑袋,不动声色的站到了人群末尾。
“这天下乃是我明家的天下,我虽为女子,也断不会奴颜屈膝俯首称臣,尔等还是死了这条心!”
四周剑拔弩张,殿上女子黛眉入鬓,一派凛然,迎上肃杀严整的将士,长公主不自觉挺直脊背,面色如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