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期(1 / 2)
琴叟一生向往诗仙李太白,满腹诗书没有学到,唯独学到了今朝有酒今朝醉的信条,他还是琴郎时曾累下大笔财富,但走遍大江南北花钱大手大脚,时常宴饮数天不停,钱财不能像母鸡一样会下蛋,流水一般越用越少。到后来时常要到青楼楚馆给姑娘们抚琴伴奏赚些银钱才能度日。
琴叟此人能屈能伸,腰缠万贯时可以日出斗金,穷得叮当响时,一个馒头分成十多分儿也能挨上一天,有时没处卖艺,没少吃过野果树叶,饥一顿饱一顿也属常事,如今一堆大男人中间多了个婴儿,可把琴叟和一众随行者折腾了个够呛!
孩子可不和大人一样,一顿不吃哭个不停,觉都不让人好好睡,为了凑个奶水钱,有武学功底的去闹市胸口碎大石,不会武功会写字的一天帮人写个几十封信,这时有些个啥也不会的人便与琴叟告别返回家乡,冬去春来三个年头过去,琴叟身边的三四十人走剩了十多个人。
等到俞祭总算能走得利索了,琴叟决定带领剩下的十多个人回到游历时相中的那处山谷。
此时距离发现那处山谷已经过去了三四年,别说是琴叟,就连阿钱等人也寻不回去,于是一行十人漫无目的地在中原大地寻起了当年看中的养老之地。
一日,琴叟等人走到了一片被洪水冲过的村庄,洪水初退,地面一踩整只脚就要陷下去,十几人一路拔泥,见遍了被水冲垮的屋舍,木板被水泡透,又黑又红。
行至河道边,忽然听到阵阵啼哭声,琴叟寻声找去,发现河边的一颗快被冲倒的树上有一个孩子,那孩子看起来一两岁大,被人用布条牢牢缠在树上,白嫩的手脚都被勒出了道道红痕,有些勒痕边还隐隐渗出了血迹。
琴叟解开布条,把孩子抱下来,那孩子啼哭不止,支吾不轻地叫喊着:“娘……”
“阿钱,把米糊拿来。”
阿钱连忙把腰上系着的一个水壶解下来递给琴叟,琴叟把壶口对着那孩子的嘴一点一点立起,米糊顺着壶嘴儿流出来流进孩子的嘴里。
那孩子呛了一下,然后抱住壶口急迫地想要吞咽,但壶口稳稳的,一动不动。
阿钱胸前布兜里的俞祭呀呀不停,挣动着伸手,阿钱便往前一步,一只小手轻轻碰在了吃米糊的孩子的脸上,俞祭新奇地笑了起来。
琴叟一边看孩子吃米糊一边叹道:“阿钱,这孩子和我有缘呐。”
阿钱道:“是。”
琴叟道:“收一个也是收,收两个也是收,干脆把这小娃也收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