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歧(1 / 2)
段绪性情温吞,鲜少发怒,这一声略高,时刻注意他们这一桌的几个人神色各异,夹菜喝酒的动作变得迟缓起来。
钟如戏食指摇了摇,露出不赞同的神色:“段兄此言差矣。今日西域教派在中原作乱遂得魔教之衔,中原名门荡涤西域武者于西域教派而言不正是魔教行径?若依段兄所说,邪不压正,究竟谁是邪谁是正?”
“再者说,物什有替换,王朝有更迭,江湖亦不外如是。段兄说魔教难在中原翻起风浪,我看未必。天下大势合久必分,十年前魔教败于千绝山从此受中原压制,蛰伏几年势必要卷土重来。纵是魔教当真被打服,龟缩西域,无外患侵扰,必生内忧,很快又有新的魔教出现,莫说邪不压正,只要魔教的能人异士多,早晚有一天能翻云覆雨。”
段绪越听脸色越黑,咬牙道:“钟兄竟替魔教说话?”
“非是替谁说话,中原武林不无败类,西域教派亦有侠客,不以行止而以地域分正邪本就荒谬,更遑论‘邪不压正’一说。今有段兄与一恶徒相争,假使段兄为西域人士,我亦倾力相助,只因我信得过段兄脾气秉性,而非以所谓‘正邪’辨是非。”
“你……荒谬至极!”段绪猛然拍了一下桌子,桌上酒壶巨震,酒盅倾洒,他霍然起身,冷声道:“亏我一直将钟兄引为知己,看来是我识人不清。”
钟如戏慢悠悠道:“我识人清就够了。”
段绪瞳孔一缩,再不言语,拿起桌边佩剑,自腰间掏了银子拍在桌上:“恕不奉陪。”说罢头也不回地出了寄怀楼。
钟如戏掂量了一下段绪留下的碎银,叫来小二填了一桌子酒菜,慢条斯理地吃完,临轩细细品了一壶酒,伸了个懒腰结账走人。
他与陆献约定的地点是在琴谷外的一处茶摊,此时却向反方向走去,越走越偏僻,忽然闪身进入一处窄巷,同时一片失了阵脚的脚步声从巷子外传来。
后上方传来瓦片响动之声,一人从屋檐冒出头来,一低头正看见两脚蹬着对面墙壁卡在巷子上方的钟如戏,汗毛一乍正欲呼喊之间,忽然感觉脖子被一阵厉气狠狠砍了一下,想说的话全咽回了肚子里,接着脑门被人一拍,两眼一黑,滚噜噜顺着瓦片摔到了外面的路上。
外面刺客哗然一散,看清坠物之后顿时明白行迹已露,再不躲藏,齐齐涌入巷中却未见一人,忽然听得上方传来“咔哒”一声,不待抬头,膝盖一阵剧痛,纷纷扑倒在地。
围在巷口的人纷纷向后一撤,随即不顾倒在前面的人冲杀上前,一人道:“活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