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道（2 / 2）

废了好大的功夫才把来龙去脉说清楚，钱伯鹰隼一样的目光在两人之间来回转，显然没有尽信钟如戏的话，狐疑地背着沿来路返回，走了几步捉奸似的刷然回头，见二人都站在树下目送他，“哼”了一声，吹起了嘴边的胡子，离开了。

完了，完了完了完了。钟如戏心想，他好好一个待娶的黄花大公子，一世英名全毁在陆献手里了！他回身怒道：“你就不会好好说话吗！”

陆献无辜道：“陆某所言，句句属实。”

钟如戏把他前前后后的应答理顺一遍，还真挑不出一点毛病，可就是怎么听怎么别扭：“你……”陆献做出愿闻其详的样子，他忽然没了争辩的心思，泄气道：“算了，还是继续挖地道吧。”

山光西落，空地上的碎石越堆越多，钟如戏跟着挖了一会儿又故态复萌，树上树下地瘫着，直到看到深坑的深度与前夜估计差不多时才从树下翻落下来，捡过铁铲用力往深坑里面一戳，一声脆而短促的余震响起，兴奋道：“通了！”

他将铁铲随手一扔，居高临下地伸出手，对陆献道：“上来。”

陆献任劳任怨地挖了许久，此时将手在身上蹭了蹭，搭上他的手借力出坑。钟如戏借着拉力跳下去，两人交错间，在陆献腰间一掠：“佩剑借我一用。”

钟如戏将佩剑拔出，一剑刺入坑底，剑身楔入坑底过半便再无阻力，他兴致盎然地勾起嘴角，五指松开剑柄又从小指开始一一重新扣回，待拇指触到剑柄的一瞬间，一股沛然莫御的内力瞬间覆盖整个剑身。

他就势蹲下，缓慢转动身体，像是用树枝在土地上画圈一样，竟靠着内力之雄浑与宝剑之锋向前推进，生生将坚石攉开了！

钟如戏在坑底划了一个极圆润的圈，首尾相接的一瞬间，厚实的柱形石墩陷落。他脚尖在其上一点，轻飘飘地落在了坑边。用剑穿透石墩，穿糖葫芦似的把石墩从地道提出甩在空地上，一处黑洞洞的**展露出来。

他提剑细看，剑刃锋利依旧，不见一点损伤，赞道：“果然是把好剑！”

陆献道：“不如先生内力精妙。”

钟如戏似未听到，仍仔细端详手中的剑。

陆献也将视线落在这把通身雪亮锋利无比的宝剑上，他上前用手指拂了一下剑身，没有一点灰尘附着。他道：“宝剑配英雄，先生若喜欢，我便将他送与先生。”

钟如戏观他表情不似作伪，“锵啷”一声将剑收回剑鞘，拍在陆献胸口，笑道：“琴谷的人哪有使剑的道理，你留着自己用吧。”

陆献抬手握住贴在胸前的剑鞘，思索片刻：“是我思虑不周，那我以后再送先生别的东西。”

“那都不重要。”钟如戏拍拍陆献的肩膀，指了指地道入口，笑眯眯道：“重要的是……该你出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