品酌(1 / 2)
老南平侯、也就是薛青怀的祖父, 一辈子最大的爱好就是喝酒,薛家的酒窖里, 什么秋露白、寒潭香,什么女儿红、荷花蕊,应有尽有。
薛青怀十几岁起,就知道去酒窖里拍开封泥,偷尝一口。
但是此刻, 薛青怀觉得,以往尝过的那些酒都不如唇上这一抹,淡淡的桂花香,绵软, 温润, 入得肺腑, 上得心肠。
这般好酒, 怎甘心浅尝?
薛青怀的喉头耸动, 他想要更多。他一手曲肘撑着自己,一手去抚摸她的脸颊,觉得自己的嘴唇快要皲裂了, 低低地唤她, “阿芙……”
可是王云芙没有回应,她就静静地躺在那里,眼里一片蒙昧, 浑不知自己点了什么样的火, 听到他喊, 她茫然地看了过来。
薛青怀被她毫无欲念的眼神一看,瞬时就清醒了些,收回抚摸她面颊的手,一巴掌拍到自己的脸上,苦笑一声,“是了,你是醉了,我怎么也醉了。”
他无奈地叹口气,翻过身,和她并排躺着,他想平复自己心中的燥热,刻意撇过头不看王云芙。没有发觉,她正在撕扯自己的衣领。
“好热呀。”
薛青怀听到王云芙嘟囔,软软糯糯的声音,将他好不容易平息的心思又激了起来,他有些没好气,转头骂她,“坏东西!”
也不知酒量怎么这么差,三杯就醉成了这样。
却见她一个翻身,整个人覆在了他身上,紧紧地贴着他,嘴里嚷嚷,“好热,好热。”
她说话的时候连喷出来的气息都是灼热的,尽数绕在他的颈项之间,让他全身都像置于滚水之中。
薛青怀全身僵直,一动也不敢动。
王云芙却是贴了左脸,又换右脸,两只手张牙舞爪,在薛青怀头脸上乱抓乱摸。忽而摸到他的唇上,饱满而弹性的触感,王云芙迷迷瞪瞪地想,那是肉啊。
脑子里混沌一片,仿佛又回到了前世最困难的时候。
她住在破草屋里,吃的是杂粮混着野菜,有时候甚至捡一捧地衣便熬过一顿,终日见不到一点儿油星,日日都觉得痨得慌,看到山上的野鸡、野兔,都恨不能抓住,让她生咬一口。
拿拇指描摹着那一点饱满温热的触感,王云芙确定,那就是肉。
屋子里没有点灯,但月光很明。
薛青怀两手摊开,不敢去触碰王云芙,他似在烈阳下晒干了水分,本就燥热难安,若是一碰她,那一星火便能沿着他的手,成熊熊难控之势。
可是她不饶他。
她的手摸过他的额头,他的眉毛,他的鼻梁,最后停在他的唇上,拿拇指不住地摩挲,轻轻地碾压,在这样的深夜里,实在是太过缱绻,太过暧昧。
薛青怀情难自禁,张嘴咬住了那只指头。
光润可爱,小巧精致,她出了薄汗,指头很该是带着点咸意,但薛青怀却似尝了一口蜜糖,甜透了骨头。
“不许……不许咬我……”王云芙含含糊糊地嘟囔,迷蒙之中生出了恼意,那些林间跑动小兽小鸟,她都没能捉住了吃一口肉,怎么自己反被咬了?
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
王云芙撑起头,抽回自己的手指,一口咬了上去,却因为醉酒,其实并无多少力道。
“唔……”
薛青怀的脑子里蓦然断了弦,什么礼义廉耻,道德仁义,顷刻之间全部坍塌,他承接住那一点儿小奶狗似的啮咬,反守为攻,轻松就叩开城门,只管攻城略地。
一片云半掩了月亮,银亮的光华变得暧昧不明,风趁机涌入,将院子里的树吹得婆娑多姿。
味道是好的,王云芙迷迷糊糊地想,可是咬了半天,好似一点油水也无,反而让她觉得口渴起来。
“什么肉啊……”她觉得很委屈,好不容易吃一回肉,怎么这么柴呢?
她推开薛青怀,咕哝道:“我要喝水,我想喝水。”
薛青怀到底仍存了一丝理智,任由王云芙推开他,眼睛直直地看着帐顶,笑意从心底满溢,左颊现出一个明显的梨涡。
“阿芙。”他转头看王云芙,想和她说说话,却见她稀里糊涂,身子正往榻外栽倒。一惊之下,连忙伸手捞住她,把她往自己怀里带。
“我要喝水,喝水……”王云芙不干了,扭来扭去要下地,她衣襟原本就已经虚虚开到了锁骨,这一挣扎,便将中衣褪到了肩胛骨以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