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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水微皱(6)(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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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定不是顺道!”

吃罢了寿面,季陵横在李慎之的前头倒着走路,边走边笑吟吟地追问道:“是特地去替我求的,是不是?”

李慎之越发觉得这事做的当真是蠢极,禁闭了双唇,坚决不肯说出口。而季陵却不依不饶地叽里呱啦,“是不是啊?你就告诉了我吧——你若不肯说,那我就当它是了!”

李慎之给他缠得没法,只得含糊道:“噢。”

季陵这才满意地点点头,高兴道:“我就知道阿慎待我好,来!给哥抱个!”

已满了十六岁的少年生得越发像起他的母亲褚妙仪,漂亮,且可亲,圆而亮的一双眼眸里像是藏了一段清浅的溪流、一颗光耀的星辰,半张开手臂像一只扑人的小熊,结结实实地将李慎之抱了个满怀。李慎之嗅见他身上有干净的皂豆味,还有一种晒过太阳的暖意融融,不觉闭上了眼,有些熏熏然的饱足,因恐碰了他还未长好的伤处,便只伸手在他的背上轻轻拍了两把。

抱过之后,季陵松开了手,神秘兮兮道:“走了,给你搽药,一会儿给你看个好玩的!”

他犹有几分孩子心性,说是好玩的,料来不过是些新奇的小玩意儿,李慎之自是猜不到楚王给了他什么见鬼的避火图,因此也并未多问。

二人回到李慎之的寝殿,只见殿中照旧是未绣纹样的青布帐子,半旧的织毯,一派寡淡。唯有熏炉是新近搬来的,正烟云袅袅,散发着又暖又淡的闻思香。季陵自在地扑在榻上,懒洋洋道:“快!脱裤子!”

李慎之瞄了人一眼——这话乍听还真是流氓极了,也就只有他才能说得这样理直气壮。却还是依言将裤子半褪,露出两个在火烛光下,肿得发亮的膝盖。

季陵支起来半个人瞧了一眼,不忍直视道:“怎地肿得比昨日还厉害了?”

说罢,忙一个骨碌,又自榻上滚了起来,蹲下身,在他的膝盖前头端详道:“看样子,还得再叫人弄些雪来敷一敷,等肿消下去些,需得再拿药酒揉...唉,你只磕了一下,怎地磕得这样重了?都快赶上我小时候有一年被罚跪时了——”

李慎之低下头,望见蹲在自己膝前的季陵,忽觉有些别扭,又听见他疑心,只得摸了摸鼻尖,心虚道:“谁知竟这样准,正磕在了石阶上——对了,还要冷敷么?我再叫人去弄些雪来。”

季陵却摆摆手,笑道:“诶,怎么说这伤也是因我受的,你坐着便是了,我去弄!”便匆匆朝着殿外跑了去,

未几,便听见有人叩门。

李慎之还道是季陵这样快便回了,正欲叫他进来,门外之人却道:“殿下,是中书令大人来了。”

中书令?

他方才吃饭已听见季陵如此这般地替他讲了一回今日登门的都有哪个,此人白晌已经来过一回,如何竟还要再来一回?

李慎之觉出有些古怪,可此事又根本就毫无道理——文长贤何人?莫说是自己这样连王爵之位都没有的皇子,便是楚王魏王、跟自己的那个老实谨慎的皇叔宁王还不都是待他恭恭敬敬的?若说他待二人不错,是因想要广结善缘,也万没有在这样初雪酷寒的天气里摸着黑跑来孔怀殿的必要。

他二人究竟有何值得这个老狐狸殷勤相待的理由?

没有,自是半点儿也没有。

莫非是来传旨的?若是传旨,那么则绝无可能是什么好事。毕竟,若有什么好事,他那位父帝如何能记得起他来?

李慎之暗忖道,难道是潘长史不肯安心先等上一段时日,跑去京兆府告御状了?可他命十二护卫他夫妇二人,若有这样大的动作,他如何竟未收到一点儿消息?

还是魏王得了空闲,年终岁末,要来与他算账?

然便纵心中转过了千般念头,却也只得先理好了衣裳,出门见客再说。

文长贤披着暗红色大氅立在前殿,底下穿着的是作为中书令的官袍。除夕之前,正值朝中各部盘账清账,天子修道,不喜俗务,因此都是命他代为听政,再上达天听,近来正是忙碌辛苦的时候。他已年迈,显是有些禁不起这样的劳碌,脸上带有明显的疲态,不过见到了李慎之,却还是由身后的侍人扶着,恭恭敬敬地行礼称“殿下”。

李慎之自是伸手扶人,遵照礼数,邀他进殿中稍坐,照旧是不疏不狎的模样。

而文长贤却温和推拒道:“殿下,不必麻烦。老奴是受他人之托,来给小世子送一份寿礼,送到了便走,紫宸殿那头还等着老奴——只是怎地不见小世子?”

李慎之张望了一圈,了然道,必定是殿前的一点儿残雪都被清扫了个干净,他便跑去殿后去了,是以一时没有回来,遂随口道:“他伤未大好,现已歇下,公公给我便是,明日我亲手给他。”

文长贤颔首道:“如此也好。”

朝着身侧的小侍人打了个眼色,人便已伶俐地递上了一个红漆描金的巴掌大的漆木盒。

李慎之将那木盒接到手中,只觉入手竟分量不轻,便知内里非金即玉,但碍于毕竟是给季陵的东西,自己不好打开,只得好好地端着。

正欲再问此物是何人所赠,却见文长贤竟一颔首,又是躬身行礼,便转身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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