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露未晞 四十七(1 / 2)
夜游和怨气所化之物类似:既非灵体也非活物的幻影,在日暮时分在特定的地点游荡。它只能称得上是一种“自然现象”,成因有很多,所以也更难以捉摸。
道门弟子扎营自然比普通人简单得多——只是一番画地为牢,之后反复起了几层阵,就可以在这一方小空间里打坐到天亮。打坐虽然不是什么舒服的事,但和一整天上天入地风尘仆仆的行路相比要好得多。
凉凉自愿值后半夜,萧牧也就接下了前半夜的值守:小师姐和没有完全恢复好的谢仪可以安心去休息。但是萧牧自觉寒意卷上来寻了点树枝像模像样生了堆火时,本应去背风温暖处睡觉的谢仪不声不响到了火堆旁。
“你不去睡觉?”萧牧问道。
谢仪摇头,火光在他一双明亮的眸子中间跳动。
凉凉仍是兽形半蜷着身子,小师姐盖着凉凉的尾巴似乎睡得正香。见此状萧牧直接挨着谢仪坐了下来,挑了一轮开场白:“师父不是叫你多休息吗?”
谢仪突然转过头来蹙起眉看着他:“我有事情要和你说。”
萧牧很少见谢仪对他露出这么严肃的面孔,乖乖吞回了即将出口的一套废话,只睁大眼睛点了头。
得到萧牧“你说吧我听”这样的许可后谢仪突然泄了气,视线重新回到了火堆上:“我以后可能离不开垂星观了。”
“什么?怎么回事?”这句话在萧牧脑子里一过直接变成了“我伤得太重以后不能自由行动”,可是白天赶路不还好好的?
“你知道我在剑池这几天做的都是什么吗?”谢仪的语气中透着一股懊丧。
“不是恢复内功?还有什么?”
“你觉得剑池里的修为是随便一个人都能用的吗?”
“那?……”
火光忽闪忽闪,映得谢仪的脸时明时暗:“我取了第三把掌门剑。”
“第三把?……”师父对他说的那些萧牧还都记得,“为什么?”
“不为什么。我想变强,就得……做点什么吧。在他们还剑之前,我就得一直守在观里了。”
萧牧听出了谢仪话外的意思:管秃子和管有鱼会离开垂星观,而这个犟着要变强的人,想出来。
“其实你不用这么着急要恢复的,我们修士的三五十年不也不算长?……”萧牧正说着就被谢仪打断了:
“不。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