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鸟于飞 四十二(1 / 2)
长这么大,萧牧这还是头一次来大理寺监狱。
一直以为大理寺好歹是握着最后的一国之法的地方,监牢里除了各路杀人犯和强盗还有以言犯禁的官员书生,总会更体面些——但狱卒擎着火带他穿过仿佛深不见底的通道过后,他才知道自己又幼稚了。
如果说刑部大牢关押的是一般的犯人,那大理寺里的就都是“罪大恶极”的重犯要犯,对待极恶之人,自然就是极恶的环境。
萧牧为谢仪捏了一把汗。
和走道两边犯人夹道喊冤的刑部大牢不同,这些重犯都戴着镣铐安安静静地缩在牢笼的角落,目光涣散,神情迷顿。
还有一股更加熏天的屎尿气。萧牧把口鼻捂个严实,仍觉得恶心;在漆黑当中伸长脖子沿着整整齐齐一排牢笼望过去,生是没有望到头。
萧牧摸摸怀里那个硬硬带楞的东西——他把那本记着谢仪心事的小册也带来了,可能这样,能让他安心一些。
但偷偷把那危险的古物金冠带出来,就完全是被鬼迷了心窍了。
左手下面的皮包里是一叠新画的各种用途的黄符,右手腕边就是改挂到腰上的知遇;以防万一,他还带了石灰和按配方新兑的迷烟。只要约好的时辰一到——
“殿下,小的在这边候着。”转过一个弯后狱卒向一边一让,萧牧往前方望去,寥落的几间牢笼里只卧着一个人。
萧牧一眼就认出了那片白衣。
“谢仪!”他三步并作一步奔到跟前:“谢仪!”
但是谢仪没有理他,也没有转过身来;微弱的火光下,他好像看见他心尖上的白衣在颤抖。
“谢仪!你怎么了谢仪!”萧牧只觉得一股热气瞬间冲破胸口上了脑门,只斜睨着狱卒消失的方向:“你们对他做什么了!”
狱卒被萧牧突然之间的发作吓坏了,噗通一声跪下连连磕头。
“你们做什么了!说啊!”萧牧身法奇快地穿过十几步距离用剑鞘把瑟瑟发抖的狱卒顶在墙上:“钥匙在哪!”
“小……小的没有,殿下饶命!殿下饶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