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鸟于飞 三十二(1 / 2)
旧观确实有路通向五德剑池,但是萧牧没走过。山洞里一片漆黑,只有玄知的执事印敢像盏灯一样亮着。
他不确定来这能不能找到谢仪,但那是谢仪发给他唯一的信号,他必须要来。
旧观从外面看只有一人蜗居的小石洞那么大,但是就他上次跟着管先生给谢仪找石头的经验,里面最小也装得下半截皇宫:这应该是失传的袖里乾坤技术无疑,可是为什么在折叠的空间里头顶还会滴水?
萧牧举起执事印照了下洞顶,上面居然是条暗河,倒挂着的。
这是怎么回事?上次明明还没有。
冰凉的水直接滴到了脑门上:即使是倒悬,水也应该归进河床无疑,怎么会滴下来?他捡起脚边的珍珠扔进“暗河”里,结果没有听到咕嘟入水声,只听到了和岩石坚硬的碰撞——这条河,是假的?
他心里生出丝不安又无计可施,只好按着记忆中的方向往深处走,走过两道弯之后又举起胳膊照向头顶:那条“暗河”还在。
水跟地脉走,但头顶这看起来汩汩流的不是水,可能是幻觉,或者是随日期时辰而变造出来的机关;间歇从头顶滴下来的东西才是真的水。
等等,那是水吗?萧牧突然被自己满脑子的鬼怪故事吓得抹了一把:无色无味不滑不涩,确实是水。但是石洞越来越空旷,汗毛又被走出去赶回来一声一声的回音惊得倒竖。
要是有个人在多好啊,自己才第二次来,万一不小心栽在机关上可就再也见不到亲爱的师父和谢仪了。
他原地跺了跺脚,干咳一声,好像这样就有了些胆。
可还是有点害怕,萧牧只好唱起随便飘进脑子里的小调:
“腹中愁,愁不乐,愿作郎马鞭……
出入挽郎臂,迭坐郎膝边;
放马两……”
回音越来越重,重到好像另有一个自己也在黑不见底的地方行走,越这样想他唱的声音就越大,可是那回音好像长了脚,离他更近了;
他终于噤了声,因为看见了熟悉的七座石桩。
这北斗七星桩是从旧观前厅进入中厅唯一的通道。上次随管先生来时是管先生先登萍渡水一般轻飘飘过去开了机关给他开出一座窄桥,这次自己一个人这里又禁了所有来访者的御风御剑,万一失足掉下去,下面可是扔个东西都不见响动的无底深渊啊……
可我还是得救情郎不是。萧牧赶不散脑子里盘桓的痴男怨女情意绵绵,“迭坐郎膝边”一句话无限被拉长,他揉着知遇的剑柄在微弱的光中自言自语:“什么情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