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活色生香(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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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陌猛然从昏睡中醒来,坐起来看见当真是家徒四壁的木屋子,再猛地看向自己的手腕,见腕间当真有一朵重瓣莲花若隐若现,确认方才梦里的一切都是真的。

苏陌心中愤满,四处看了看实在气不过,当即一脚将床头堆着的衣物和破烂一脚踹到了地上,该死的穿书,该死的女配,该死的女主!该死的任务!

门外有急促的脚步声,接着摇摇欲坠漏风的门吱吖一声开了,进来一个三四岁大的小男孩。

小孩身上衣衫破烂,但看得出是浆洗过的,尽量整洁反倒现出些不协调的怪异感,瞧见地上散落的衣物也不说话,把手里的镰刀放在一边,就开始一样样捡,捡起来又好好叠整齐搁在床头,期间一言不发,黝黑的瞳眸里什么情绪也没有,没看过苏陌一眼。

洛苏。

原女主苏沫和男主骆疆北的儿子,身为一本甜宠文男女主的儿子,洛苏原本该有一个幸福完美的家庭和人生,原著作者很强,从男女主出生一直写到老死,洛苏最后长成了文武双全的首辅宰相。

不过这一切如同镜花水月,自从原先的恶毒女配被穿越以后,一本好好的小甜文变成了另外一本小甜文,原先的女主就成了妥妥的炮灰,没活过一集的那种。

虽然不大可能,但苏陌还是抱着极大的希望开口问,“你几岁了。”她希望该女主之子只有一岁,那么恶毒女配还没被穿越,渣男骆疆北就能记起这山沟沟里自己还有一个老婆在。

效果不如人意,骆苏似乎一个字都不想和‘她’说,收拾好衣服,拿起镰刀就出去了。

苏陌无疑问了一句废话,这小孩干瘦归干瘦,但能跑能跳,看行事也不是一岁的样子了。

保守了估计也有三四岁。

相当于从男主骆疆北落难被苏沫救到现在,已经过去四五年的时间了。

原著骆疆北是骆苏不满一岁时来接的人,自此一家三口过上了好日子,走上甜文的康庄大道,只是恶毒女配被穿越以后,相关人员的生活都被改写了。

苏沫就从主角变成了背景泡沫,只活在别人的回忆里,连寻常三流炮灰都不如。

苏沫被夺走了一切是惨。

可惨也不能成为祸害她的理由吧,苏陌搓了搓腕间的莲花,胸腔里的怒火熊熊燃烧,

这莲花比纹身牛逼,长在肉里的活灵活现,她如果完不成任务,这朵莲花不消失的话,不但要死在这个世界,原来的世界也回不去了,时限是三年。

苏沫是十世大好人,功德圆满,所以老天爷帮助她完成一个心愿苏陌没意见,但跟她有什么关系,只是因为她们有一样的名字一样的脸么?!

她好好一个长在红旗下的四有青年,怎么就一文不值变成个帮人还愿的工具机器了!苏陌越想越气!

她辛苦用血汗钱买下来花心思装修的新房子!还没来得及享受一天!她辛苦赚的钱全存在了银行,攒着环游世界的呢,世界呢!她都不在那个世界了!

苏陌心中气愤无处发泄,下了床在狭小潮湿发霉的屋子里转了两圈,一抬脚就将中间一张桌子一张椅子给踹倒了,踹倒也不能解气,紧接着噼里啪啦踩了两脚,只这垃圾身体弱,两脚就踩得她气喘吁吁头晕眼花的。

苏沫这垃圾,简直弱爆了。

门外正切草的小孩快步跑进来,瞧见地上碎掉的套碗和茶壶,还有瘸腿了的桌子,再看向苏沫的时候眼里就蓄积起了愤怒伤心和控诉。

骆苏拳头握在身侧,开口带了鼻音,“这些都是我辛辛苦苦割草去刘财主家换来的,你就算不帮忙,能不能不要给我添乱,哪怕好好躺着都行,成不成?”

苏陌抱着手臂冷冰冰地看着骆苏,苏沫对她来说就是仇人,对仇人的儿子,她还要怜惜爱护不成?

她一个二十六岁连恋爱都没谈过生活无忧身体健康脑子正常的大闺女,眨眼被苏沫拉来这间破屋子里过穷苦生活,朝不保夕还赠送一枚渣男一枚拖油瓶,脖子上头还悬着一把刀。

这苦逼日子,能不拿骆苏泄愤,已经是二十一世纪义务教育外加高等教育的优良结果了。

上帝说莲花消失的时候任务自动解绑,她生命不受限制,方能做个真正自由的自由人。

连投诉都没有门路!

苏陌在上头搓了又搓,搓红了莲花反倒越鲜艳,余光瞥见旁边针线篮里有剪刀,心里一动,拿过来就往上头戳,她心里憋着要发疯的气和狠劲儿,一刀扎下去鲜血淋漓,疼得七窍升天差点没咬到自己的舌头,迷瞪瞪眼晕的看见莲花有如游蛇一般自觉主动地往上挪了两寸,直道挪到了小臂上才停下,鲜活完整如初。

苏陌大声咒骂:“fuck!”

“娘亲!”骆苏急惊慌的叫了一声,冲上来就要抢剪子。

“滚开!”苏陌急红了眼,一把推开骆苏,扔了手里的剪刀在心里操了一百遍苏沫,整个人彻底被抽干了力气,歪倒在床上有力无气地躺着了。

骆苏被推得跌在地上,手被陶片割伤也没顾得上哭,爬起来就往床边扑过来,哭得又急又喘,完全没了方才的小大人样。

“娘亲,你还好么,不要死……”

苏陌生无可恋,掉血掉得厉害,勉强掀了掀眼皮,有力无气道,“滚开点,别烦我。”

要说苏沫是主角,骆苏对她没话说,那真叫一个好,一周目的时候听话乖巧勤奋聪慧贴心孝顺,二周目的时候更强,奋发图强只为为母报仇,不择手段走上奸臣之路,与骆疆北打擂台,成了大奸臣,死对头,最后被骆疆北大义灭亲了。

骆苏没再碰她,抹干净眼泪,还带着浓重的鼻音,“娘亲你的手流血了。”

苏陌瞟了一眼,又闭上了眼睛,翻了个身朝里面,彻底不理他了,待转头看小孩就站在床榻边又急又忧的看着她,不耐道,“多大点血,大惊小怪什么,死不了。”她又不傻,往动脉上割,不是自己找死么?

骆苏想问是不是真的,但看苏陌一脸不耐烦,也不敢再说话,强忍住担心,出去找了个簸箕进来,捡地上套碗茶壶的碎片,捡完见苏陌一动不动,轻轻唤了声娘亲没人应,就轻手轻脚凑上前来,探手在她鼻尖处试了试,有鼻息了才又开始接着干活。

他大概是不放心,收拾完房间出去把青草背进来切,切一会儿就来探鼻息,仿佛这样能让他安心似的。

苏陌躺在破烂床上,睁眼看了眼干活干得吃力的骆苏,心说小孩你很可爱,可惜你是我仇人的儿子,我万万不能替仇人养儿子的。

就是铡刀的声音让她有些眼皮跳得厉害,苏沫那姑娘只顾着自己悲春伤秋浑浑噩噩,让这么小的孩子干这样的活,还有点心么?

苏陌看过这本《恶毒女配翻身记》,知道情节。

时间是把杀猪刀,漫长的等待和生活的磋磨,消磨了苏沫对生活的信心,想一想吧,原先如花的闺女怀上不知哪个男子的孩子,肚子一天天大起来狠不下心拿掉,硬是不顾父母亲人的阻拦生下来,这些年不但日子过得清贫,还得受着村里人的指指点点。

苏沫的父母是传统的老农人,受不了要举家迁徙到更远的南边去,想带苏沫一起走,苏沫不肯,非得要守在这儿等着男主来接。

等男人这种事相当不靠谱,夏雨荷还没等到叻。

一两日一两月可以,一年两年,三年四年,苏沫这样一朵娇软女主标配的小萌花 ,经得起多大的磋磨,左等右等等不到骆疆北,生下骆苏不到一年的时间,就开始消极度日,日子浑浑噩噩,最后自个儿郁郁而终了,死的时候骆苏五岁罢。

被穿越的恶毒女配宁静姝连手都不用出,轻轻松松干掉了原女主。

现在主角死后知道了自己最初的结局,拼着后世不轮回,也要换一个正室的地位。

就不知道这样的愿望里,有没有三分是替骆苏考虑的。

苏陌抱着手臂侧躺着东想西想,躺了大概半小时,听着骆苏忙碌的声音,就有些躺不住,俗话说生活就像海洋,只有意志坚定的人才能到达成功的彼岸,生活就像一幅画,不用心体会,你永远不知道它会有多美,生活就像□□,不能反抗就要学着享受……

“fuck!”

苏陌咒骂了一句,缓缓从床榻上支起身体来,下了床榻在骆苏紧绷又担忧的目光中去扶骆苏刚才扶不起来的桌子,又拿了骆苏手里的刀,“你去倒杯水来给我喝。”

使唤下仇人的儿子给她倒杯水,也是应该的。

她现在最要紧的事,就是带着骆苏进京去找骆疆北,到时候宁静姝的脸色估计很好看。

只是暂时还不能去,一来没有盘缠,二来苏陌身体不行,照她现在这样的体质,走不到半路就嗝屁了。

苏陌看向外头的艳阳天,长长吐了口气,难啊。

原来的恶毒女配宁静姝下场凄惨,这个叫宁姝的穿越者,也是带着任务来的,到时候就看骆疆北这块渣男肉,到底花落谁家了。

此去京城都要一两月,完成这样一个任务,时间实在很紧迫。

只是现在对苏陌来说更紧迫的是生存,让骆苏倒杯水,他就拿个芭蕉叶拢成个碗状装水进来了,走到她跟前,已经撒了一半了。

井水喝进肚子里透心的凉。

家里唯一无二的两个碗,已经碎成瓦片了。

苏陌出去院子里转了一圈,就是个一眼能看到底简陋得不能再简陋的小房子,长满了杂草,倒是墙边长了一从裸花紫珠,能消炎止血解毒。

苏陌弄了些叶子,进厨房搁在锅里捣烂了,打算熬点药。

所以说凡事不能生气冲动,她这是自食恶果了。

骆苏跟进来,虽然还是生苏陌的气,但见她胡乱煮野草,还是将半块饼递给了她,“那个不能吃。”

苏陌确实是肚子饿,接过来咬了一口,瞧见小孩干瘪瘦小的身形,还有咕咕的肚子叫,又有些心意阑珊没法下咽,就算骆苏是苏沫的儿子,是她仇人的儿子,但她也没必要和一个小孩为难,掉价。

顶多当日行一善,完成任务的过程中,把他送去他爹那里,也算给下辈子积德,苏沫不就是因为功德圆满,连老天爷也帮着她么?

苏陌把饼还给小孩,看了看锅下面的灶火,吩咐道,“帮我烧一下灶火。”

柴大概也是小孩在外面捡来的,细得很,不经烧,一小堆很快就全都塞到了火堂里。

苏陌找了两块干净的步,先给自己的手腕包扎好,又拉过骆苏的手看过,见出了血,也拉过来给他清洗伤口,她外公是个老中医,连带她也成了个半吊子中医,上辈子没怎么用得上,没想到一来这古代就帮忙了。

骆苏看着正小心给他清理伤口的娘亲,小胸膛起伏了两下,抿唇看着不说话了。

苏陌看他红了眼眶,倒是愣了一下,“刚刚对不起,我不该朝你发脾气。”骆苏只是个小孩,但很显然,已经承受了他这个年纪不应该承受的重量。

骆苏一瞬间就泪奔了,苏陌被吓了一跳,连连摆手,“抱歉抱歉,好长时间不处理伤口,手下没个轻重。”

骆苏摇头,只是落在苏陌身上的目光就多了,苏陌继承了原主的记忆,再加上原主这几年有些疯疯癫癫的,苏陌行为再出格,也谈不上露不露马脚。

想通一些事情后,苏陌也不好意思再奴役个小孩帮她干活了,怎么说还得攒路费和填饱肚子,苏陌朝小孩问,“家里的地现在都是什么样了,你带我去看看。”她是继承了苏沫的记忆,但苏沫这两年连活着的心思都没了,更别说是种地了。

骆苏奇怪地看了眼娘亲,“娘亲不种地,二伯说荒着也是荒着,替我们种了。”

苏陌一拍脑袋想起来了,苏沫儿性格软弱,二婶娘就是过来知会一声,也没问苏沫儿同不同意,就种上了,前段时间唾沫星子说干,就想让苏沫把地契也转给他们,两年多苏沫就是拿着之前骆疆北留下的银子买着吃,不是不勤劳,是心灰意冷没有坚持下去的理由了。

苏陌带着骆苏去地里,中途抓了条蛇,卷起来放到背篓里打算拿回村里去换钱,或者能换点粮食蔬菜也成,苏陌知道自己的战场在京城,没有时间在这种田,打算把苏沫儿父母留下的这两亩水田四亩旱地全给卖了,充当上京的路费。

蛇这种东西长相就渗人,由古至今大概就没有人不怕的,苏陌是自小胆子大,再加上求生欲强战斗力十足,大概来只大山虫她都会先考虑考虑能不能摆平剥皮当路费的。

毕竟越晚见到骆疆北,恶毒女配宁姝的地位越稳固,她的任务越难完成。

水地和旱地都离村子很近,别小看近不近这一点,这时候交通非常不便,近了就能节省劳力物力,无论是种地收成都能节省很多时间,二来将来村子里人多了,附近的地就很可能变成宅基地,所以别小看这几亩地,能卖不少钱。

旱地里种着玉米和大豆,长势很好,水地里面种着稻米,正是吐麦穗的季节,穗子压得禾苗腰弯下去一头,看得出来今年会有个好年成。

这样的地,一亩也能卖十两银子。

苏陌站在田埂上了笑了一声,盘算着怎么用这笔前挨到京城。

“小沫儿,你来地里做甚?”

说话的是个三十岁的黝黑男子,肩膀上扛着把锄头,腿有点瘸,一笑挤出一脸的皱纹,眼珠子落在苏陌身上就扯不下来,苏沫儿是农家女,但毕竟是女主角的硬件配置,肤白貌美,又是未婚生育的,在这样一座村子里很能招腥儿,出门祸事多,女的指点唾骂,难得调戏□□,逼得苏沫儿越发不爱出门了。

骆苏挡在苏陌前面,护崽的小母鸡一样,苏陌将骆苏拉来了身后,笑了一声道,“来看看地,薛二叔好久不见,你脸上的皱纹又多了很多,脊背也佝偻了很多,注意身体呀。”

苏陌特意加重了二叔两个字,薛二脸上的笑挂不住,张口就想往她这儿吐吐沫,苏陌脸色冷下来,在背篓上捅了捅,脖子后头就冒出一条黑蛇来,可把薛二吓得连连后退,踩塌了跌在水田里,压倒了一大片,被自己口水呛得差点没把心窝子咳出来,连锄头也没要,裹着一身泥巴跑了。

苏陌扬声在薛二背后喊了一句,“薛二叔,我家水田和旱地都要卖,给村里的人说一声啊,想买的晚上去里正家里啊!”

薛二脚步一个趔趄,头也没敢回,跑走了。

苏陌在后头看得发笑,笑着笑着笑不出来了,因为骆苏站在她面前,蹙着小眉头,紧抿着唇,目光里带着些警惕。

苏陌也不怕被他拆穿,伸手在他小脸蛋上掐了一下,笑道,“怎么啦?是不是被你娘亲帅到啦?”

骆苏紧绷着小脸,“为什么要卖掉地,没地种以后我们就要饿肚子。”

苏陌挑眉,“我们现在就不饿肚子啦?”

骆苏嘴巴抿得更紧,“我长大一点可以种地养活娘亲。”

苏陌哈哈乐出了声,“那可不行,我们得去找你爹。”

“我就知道又是这样!”骆苏愤愤地看着苏陌大喊一声,转身跑了,“我讨厌你!”

苏陌挠挠头,小孩的心思是真难猜。

夕阳斜下,苏陌沿着乡间的田埂拔了些野菜,又用背篓里的蛇去杀猪匠家换了一斤米和两根骨头,拿着回家去做饭了。

回去的时候骆苏正在门口张望,看见了她才又飞快地跑回了院子里,苏陌解下背篓搁在地上,把里面装着的柴都拿出来,她不会烧这样的火,只好麻烦原主能干的儿子了,

“骆苏,帮我烧下火。”

小孩闷不吭声地上来干活,见骆苏要碰水,过来就把她挤到了一边,看见一些是墙角路边长着的野蒿枝,想了想还是忍不住道,“这些都不是人吃的,你不要老是想着寻死,不想干活就不用干活,我会快快长大,养你的。”

苏陌听得想笑,看着小孩认真的神色,通红的眼眶,又笑不出来,只觉原主真他么一手好牌打烂,单单就这么个好儿子,也值得她努力活下去呀,为了骆疆北那么一个人间渣男,值得么?

苏陌知道自己不该拿现代人的思想和生存环境往苏沫儿身上套,但实在骆苏这孩子,对原主真没话说,她死了倒好,好好的儿子为了给母亲报仇,一副好资质全用来做反派和亲爹打擂台上了。

苏陌蹲下来,揪了揪他的脸蛋,“我不死,活着好好的干嘛寻死,这些是猪吃的,不过我们人也可以吃一吃,你等着吧,我做好给你尝一尝。”是马齿笕和荠菜,老归老了点,拌在骨头汤里煮稀饭,勉强还是能对付一下的。

叫她这样被各类美食养刁钻的灵魂如何适应这样贫困的生活,反正等去了京城,她必须让自己过上财物自由的好日子。

骆苏不信她,但也没再说什么,闷闷不乐的拿瓢舀水洗菜。

苏陌把芭蕉叶包着的骨头拿出来搁在砧板上,她搁得潇洒,灶台都跟着颤了一颤,吓了骆苏一跳。

苏陌露齿一笑,“看看,有吃□□还用骨头熬汤的么?嘿。”

骆苏继续闷闷不乐,这两年他都习惯了,娘亲时不时发疯。

苏陌自觉尽力了,用火煮骨头,没那么多柴火供给她细熬,只是加进去添个油水罢了,盐和米一起放进去,一斤米拌着野菜煮,够两人吃两天吧。

煮饭的时候肚子饿得咕咕叫,苏陌看在灶台边看骆苏拿镰刀砍竹筒,不知道他哪里搞来的竹子,足足有两个成人手腕那么粗,苏陌哇瑟一声就拿过来,稀奇地左看右看,见骆苏在上面切出了口子,知道他是要给两人切出两个碗来,拿过镰刀自己动手。

骆苏蹙眉,“我来,娘亲你手腕受伤了。”

苏陌摇头,只觉冤孽,这么好的孩子,竟然投身了这么个渣爹渣娘,瞧了眼他裤子上的破洞,实在没话好说了。

竹筒劈开两半就成了两个容器,还带着青竹子的清香,是泰山龙竹,无毒。

对两个饿了一天的人来说,大米的香气就足够诱人了,苏陌嗅了嗅鼻子,从地上弹跳起来,揭开盖子就哈哈笑了一声,“快来吃饭了!吃饱了我们一起去战斗!”

苏陌说的战斗是去里正家,薛二是个嘴巴挺大又爱凑热闹的人,保准能把苏陌要卖地的事宣传到位了,果不其然苏陌饭吃到一半,苏沫的二叔二婶就摸过来了。

气势汹汹气急败坏地指责一通,苏陌多余的二话也不想说,只拉着骆苏往里正家里去。

村里怎么会少了凑热闹的人呢,苏陌边走边吆喝,“老苏家上好的水田和旱地,三两银子一亩地起价,都来里正家看看啊!”

苏沫这嗓子好似从未高声说过话似的,苏陌拉开梆子喊,总算去了些娇娇弱弱的软糯感,脆生生的泼辣劲厉爽劲儿一出来,着实惊飞了不少夏蝉,也惊掉了许多乡里乡亲的下巴。

包括骆苏在内。

都以为苏陌是患了臆想病,彻底疯了。

差别在于村民们是嗤笑不屑和探究,骆苏是紧紧护在她跟前,拉着她的衣角跟得亦步亦趋。

隔壁胖大婶出来掀了一盆水,正巧泼在苏陌脚跟前,插着腰插出了刀斧手的架势,一双被肉挤成一条线的凤眼硬是拉出了那么一两分妩媚和讥诮来,“哟,沫丫头这是想男人想得发疯?三两一亩?当真要贱卖了地去找汉子了?”

苏陌置之一笑,“是啊,老苏家的地好不好大伙都有眼睛看着呢,婶子买不买都过来看看,凑个热闹也成啊?隔壁隔壁的隔壁王婶子刘婶子他们都抢着要哩!”

胖大婶眯着眼睛犹自自不信,苏陌懂过犹不及的道理,也不再多说,拉着骆苏施施然从旁边过去了。

苏陌是打听过市价的,这时候边疆虽偶有骚乱,但大梁王朝精兵铁骑,又有骆疆北这等战神良将,江山稳固得很,老百姓生活安稳没战乱,地价也还就算正常,好一点的,十七八两一亩,次一点的,也能有个十几两,三两确实是贱卖了。

天上掉馅饼还不捡的不是二楞子就是二傻子,苏陌这么从村尾走到村头的里正家,呼啦啦带起一波人,菜市场一样热闹地进了里正家院子。

里正是全村推拒,县官遴选的村民代表,管理一些村子里的纠纷,这就得要求对方是个德高望重镇得住场子的人,王里正穿着青灰衣袍,干净整洁,脊背有点佝偻,但身板还挺结实,配着一把灰白胡须,看起来有点不苟言笑。

人很多,热热闹闹叽叽咋咋菜市场一样,属苏家二叔二婶声音最大,对着苏陌指指点点,王里正手里的旱烟杆在桌角不高不低的敲了两下,窸窸窣窣的声音就安静下来。

苏陌把水田旱地的地契递给王里正,行了一礼道,“苏沫儿要卖了地,请里正大人帮小女做个见证。”

苏二婶声音尖细,“这地是老苏家的,怎么就轮得到你个丫头片子来卖了!”

这土地本就是苏家二老留给苏沫儿傍身的,怎么用当初也是来里正这里过了明目的,卖不卖全在苏沫自由,苏陌淡声问,“地契在我手里,我阿爹阿娘说我可以卖,县官老爷来了,我一样可以卖,我不能卖,难道二婶能卖么?”

苏二婶不依不饶,还要说话,被里正看了一眼,讪讪笑了笑,“二婶不是这个意思,沫沫你看这地这几年一直是二叔二婶一直给你打理的,这——”

苏陌截断她的话头,笑眯眯地说,“所以把地卖了,正好不麻烦二叔二婶了。”

苏二婶一肚子话被憋了回去,苏陌不再理她,快刀斩乱麻,往里正身边站了站,扬声道,“地呢,总共六亩,水田旱地各三亩,旱地在麻衣山口,扎扎实实长庄稼的黑土地,连成片的牛车马车都能进,好地坏地一目了然啊,现在底价三两一亩,看谁出的价钱高卖给谁!”

下头哗然,苏陌抬手先压了压,补充道,“现在是半夏时分,离秋收不远了,这地呢,卖给谁归谁,地里的东西就归谁,大伙都好好想想吧,开始!”

“苏沫儿!”苏二婶盯着苏陌眼睛都能冒出火来,连数二叔都坐不住了,开口喊道,“三两十文!”

苏陌猝不及防倒是被这等级增量给逗乐了,后悔没先定好级数,一千文算一贯,也就是一两银子,照这么一文一文的加,何时是个头,不过拍卖这东西,从来不会让人失望。

胖婶喊道,“三两五十文!”

苏陌点头笑道,“三两五十文,还有更高的么?这可是带着庄稼的好地哟,上好的地哟!没人出价的话就归胖婶啦!”

“四两!”

苏陌竖起大拇指,“彭叔是个汉子!”

“四两五百贯!”

“五两!”

安平的年代,地就是命,地越多,代表越富足,自己种不完还能租给别人种,牙缝里就算这四两银子,也得挤出来不是,五六十号人站在这儿,还有些没钱凑热闹的,看出了这中间的道道,瞎起哄叫价的。

这些人叫得很凶,不会真正买,但是助攻,苏陌心里乐得合不拢嘴,拍卖啊,在这个干净纯洁的社会,流行起来罢!

“六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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