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 章（1 / 2）

晚上十点。

高三一班的灯还亮着，许暮恬咬着笔头，眉头紧蹙，桌上的试卷被她盯出了洞。

“由B、C坐标可知……”她念着题，思绪混乱不堪，各种知识点糅杂在一起，半个点都不明白。

眼看着试卷就要被撕破，教室门口走进一人，成功获救。

“总算回来了，这题烦死了！”

黎沥正擦手，见许暮恬越靠越近，食指伸长抵住她额头。

“明天再给你讲，十点了。”她抬头示意，后排的住宿生已经开始收拾东西准备走人。

学校规定，住宿生要比走读生多上节晚自习，走读生可留可不留，时间一到，教室必须清空。

许暮恬捧着试卷虚假地难过了一会儿，说：“那咱们去吃关东煮吧！我快饿死了。”

“你刚才说你要烦死了。”黎沥玩着手机。

教室灯光足亮，照在她脸上，肤色冷白，低着头，下巴至颈处被打上一层阴影，浓密的睫毛几乎盖住颧骨。

许暮恬一手捏上她下巴，“看看，你这儿又瘦了啊。”

“干嘛？羡慕啊？”黎沥笑着眯起眼，弧度连成一条线，不是月牙状，略微往上翘。

她伸出手机摆在许暮恬面前，“你哥让我给他当临时女友，衣服都拿过来了。”

“？？？他什么时候又找你了，我也要去。”

……

黎沥拒绝许暮恬同行，在路边找了个公厕换衣服。

洗手台前正自我欣赏的妇女，斜眼打量了两眼她穿着的这一身，紧接着就停下擦口红的动作尖起嗓子，“现在的小姑娘，不比我们当时呐，露个脖子都害臊。”

公共厕所的卫生脏乱不堪，空气中到处弥漫着骚臭味儿。

黎沥没理妇女，看着镜子，她抚了抚裙摆，把扎高的马尾放下。黑发一散而下，发尾自然微卷，挡住了裸露的后背。大片肌肤被浓密的发丝覆盖，立即冒出细汗。

九月天热，不比七八月燥热，仍遗留着夏日余温。

她打了个车，十分钟后到达酒吧。

“Ich liebe Dich”酒吧位于市中心，但位置很偏，在即将拆迁的旧城区，占据了一片方地。

每座城市的旧区，似乎都藏着无数人的故事，只不过年代在更新，故事也不尽相同。

黎沥不知道许暮深玩得哪出，但忙已经答应，她配合着演场戏就够了。

十一点，夜生活刚刚开始。

灯红酒绿，年轻人的脸上，都是裸露着的浓烈欲望。

许暮恬平时花钱如流水，作为亲生哥哥的许暮深也不例外，酒吧被他整个包下，而黎沥是他请来，这场Party的女主角。

酒吧布置得很好，是当下最流行的网红风。粉红色是主调，而许暮深给她准备的衣服偏偏是不搭调的黑色长裙，大片露背的款式。

灯光朦胧下，粉蓝色泡泡被器械化喷出，在空中来回打转，围绕在人群中。

许暮深环在那个女孩腰上的手，足以证明了她的身份。

他周围的人显然从未见过黎沥，平时见惯了许暮深身边白莲花般清纯长相的莺莺燕燕，现在见到黎沥，个个合不拢嘴。

原来百合不过家常菜，比起娇艳欲滴的红玫瑰，花期短暂。

黎沥挽着许暮深，脸上挂着弧度绝佳的笑容，她一颦一笑被歌声淹没，酒味像是从她身体里散发出的，看一眼，伏特加已下肚。

不至于醉倒，微醺才令人欲罢不能。

许暮深请的人不多，大学一个班，该请的不该请的都叫齐了，不过酒吧原有的客人没被驱散，新来的也被接纳。

今晚的“Ich liebe Dich”与平时并无两样。

“说说你今天的目的。”黎沥倚在吧台前，没理会其他男人游荡在她身上的目光，也毫不在意姿态撩人。她捏起高脚杯细杆，眼睛盯着透明的液体，饱满红润的唇带着肆笑。

许暮深原本松开她腰间的手又贴了上去，捏着一块软肉，紧紧一扭。

黎沥疼得“嗷”出来，眼里涌上泪意，为了把戏演全，她硬生生压下，转而笑着揽了把头发。

仰起头，红唇微启，黎沥含上杯口，酒汁顺着倾斜弧度，全数进了胃里。

杯沿一圈她的口红印，接着，白皙的脸颊，开始染上红，眼眸也开始朦胧。

许暮深端来一份蛋糕，“吃了醒醒酒，不然许暮恬又来找我闹。”

黎沥瞥他一眼，一嘴一个泡芙，眼神早已看穿一切，“哪个姑娘啊。”

“角落里，白裙子，直头发那个。

白莲花，清纯女神，这才是许暮深，万年不变的口味。

林芊芊长得的确漂亮，一字眉，鹿眼，樱桃小嘴，脸微微圆，说不上惊艳，属耐看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