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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 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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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历2017年7月13日。

盛夏,连空气都充斥着浮躁的热意。聒噪的蝉鸣与炽烈的阳光模糊了色彩,又是正午,除开刚刚放学的三两成群的少男少女,路上少见行人。

少女十六七岁,是高中生模样,穿着浅色衬衫和及膝的百褶裙,身姿纤细匀称。深墨色长发被随意地束在脑后,白皙的小脸上印着双璨金的桃花眸,骄阳般耀眼,琉璃般透彻,然而仔细看去又是深邃的虚无。她的五官精致,薄唇生而微弯带笑。虽算不得多么倾城,但周身自然带出温和端庄的气度,倒令见到的人不由产生喜爱之意。

“——青木!”远远便传来好友元气满满的呼唤。青木瞳无奈扶额,眼中却藏不住宠溺的笑意,回头应道:“浔浔我在这儿呢,别急别急。”

扑过来的少女也是相似年纪,身材高挑,浅栗色的短发带些不明显的弧度又微微乍开,赤玉瞳仁色彩灼烈堪比燃烧着的火焰,明艳的面庞神采飞扬,是未曾尝过人间疾苦被娇养长大才会有的天真骄矜。

“青木欸——”沐乐浔哀嚎一声,“呜呜呜咱们得好几天见不了面了我想你啊!”

“见不到?”青木瞳扶正她的身子,“莫方莫方,慢慢说。”

“其实倒也没什么大事,”沐乐浔丝毫没有小题大做的愧疚感,随手抓了抓短发,“家里有点事,我得请个假,大约十来天或者更少?总之我会想你的啊青木~~”

尾音荡漾,青木瞳打了个哆嗦,掐了损友一把,“别装了好好说话!”

取了自行车,短发少女丝毫不见外地蹦到后座上,抱着自己的书包想了会儿,竟幽幽地叹了口气。

……太阳打西边出来了?青木瞳被沐乐浔的奇怪表现吓了一跳,自家这整天笑嘻嘻的乐天派也有叹气的时候?那得是多大的事儿啊。于是少女就怕刺激到她般慎重而小心翼翼地问:“你这么说……出什么事了?”

“唔嗯,亲爱的我问你个事儿,”沐乐浔皱着眉努力组织语言,“你觉得,这世上真的有能不付出任何代价而实现人一切愿望的宝贝么?”

如果沐乐浔没有坐在后面,也许她能看到,在她问出这句话的同时、青木瞳那双璨金色的眸子骤然紧缩。如果沐乐浔没有走神,也许她又能看见,墨发少女放在车把上的手在那一瞬间失力控制不住方向。但很可惜都没有。所以待她重新将注意力集中到好友身上时,便只能看到在极快的时间内调整好一切的少女,恍若无事般语气随意地问:“又做梦呢?世上怎么会有这么好的事?不付出而得到——这种事情也只会出现在童话里吧。”

沐乐浔眨了眨眼,想了想觉得好有道理啊,便复又笑起来,“也是。”

双方便不再提这个话题,又聊些琐碎小事,然后在公交站牌前告别,沐乐浔还耍宝道:“青木宝贝儿,十几天后再见啊,等我去找你啊,要想我啊~~”然后不出所料地被好友回了一句“滚”。

目送着沐乐浔离开,青木瞳机械地转弯、停车、上楼、开门。

最后到底控制不住自己,背倚着门扉乏力地跌坐下来。

“不是的,一定、不是的……”

——一向不喜爱首饰的好友,佩戴上了米色的护腕。

少女小声地呢喃,说不清是在反驳谁还是在催眠自己。明明是盛夏,青木瞳却觉手脚冰凉,浑身僵硬。某种早早便存在着的预感,在这一瞬间落到实处。

——恰好遮住的,是右手的手背。

“对、一定不会的,【神秘】那般浩瀚,不会恰好是、那个的。”

——令咒。

她似乎找到了理由,但语气中却丝毫没有笃定与放松,只有面对不想面对之物时的惶然与无措,以及某种怀念与悲伤。但少女还是对自己道:“别吓自己。”

——圣杯。

“别吓自己啊……”

——英灵。

千万别吓自己啊,已经没有谁在身边陪伴了,已经没有谁能够依靠了,已经没有谁足以给予安慰了。

——旧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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