浑浑噩噩（1 / 2）
城外，一富庶农家别院，张灯结彩。</p>
“这不是有军兄吗？”</p>
“哟，玉飞老弟，什么时候回来的！”</p>
二人许久没见，分外热情，赶紧拉到一旁安静处说话。</p>
“回来有个把月啦，这不刚好讨杯喜酒。”说这话的时候，玉飞虽然挂着笑脸，但颇为无奈。</p>
有军也算看出来了，但热情不减，直抓了他手更往一旁：“来来，快随我进，这马上要开席啦，你我喝酒说话。”</p>
“这，我还没随份子呢！”玉飞简直是被拖着走。</p>
有军哪管这些：“吃完了随，一样！”</p>
玉飞心里暖暖的，还多说什么，跟着他先入席吧。路上边问：“新郎新娘还没见呢。”</p>
亦让有军两句支应过去：“放心吧，席一开，会敬酒来的。”</p>
玉飞乐得自在，不再多想。“倒是你，我几次回城，都听说你去了天津。这一别，就已经一年多了吧！”</p>
“可不是！”有军大腿一拍，同感。旋即还想起另外的话来。“年前符号也是大婚，你小子怎么倒没来，他还问起你呢！”</p>
“唉！”说到玉飞伤心处了，不由先沉默下来，重重叹出一口气。“良友远别离，各在天一方。我现在才算明白这句话啦！”</p>
这番一叹，有军也不好再多怪他：“还是你那丹药铺子吧。”</p>
这句话又说到了玉飞的心坎儿上，大腿一拍，“终于顶出去了，自己不是那块料。”再不含糊，“忙活了一年，纯粹就是‘砍柴卖，买柴烧，没赚着钱，就赚个挑’！”</p>
话说完，玉飞真有种解脱了的感觉。</p>
时间，正是一年之后。</p>
一年多的辛辛苦苦、兢兢业业，竟然被如此轻飘飘的一席话，简简单单地概括完全。不得不说，生活就这般荒诞。</p>
玉飞扪心自问，自己是很认真地在过日子。但现实就是这样，并非付出就一定会有回报，让人心有不甘，却又无可奈何。</p>
丹道一途，本来就是弥补灵根之间差距的。所以炼丹的门道，也同灵根真没啥太大关系。</p>
火灵根，炉火烧得好。木灵根，草药理解得深。这句话，传得倒真他妈像回事儿，实际就真他妈不是那么一回事儿。难道炒菜的厨子，都还要是火灵根木灵根的更能胜任？</p>
有军赶紧安慰：“没事儿，做生意嘛，有赚就有赔。”</p>
虽是安慰的话，但从旁人嘴里说出来，却显得格外刺耳。</p>
玉飞心里苦闷，自己的幸努力，哪忍这般全盘否定，又开始为自己辩解。“好在，本钱没亏进去。投进去的，都顶回来了。”这话里还有他没说的，本钱能顶回来，那是因为连带几张单方一起转让。这简直就是败家的行径，他怎么好提。</p>
安慰词儿没选好，有军赶紧改口：“那就是赚啦！第一次做生意没赔，这没赔就是赚。”</p>
玉飞苦闷得更厉害了。咋这好话听进耳里，同样的扎心呢？</p>
自己确实想要赚来着，但要的是大赚特赚。倾注了全部心血，当然是想鱼跃龙门，干一番事业。</p>
想当年，那异火炎王，不就是靠炼丹名动天下么？</p>
远的不说说近的。叟大夫的偌大家业金元楼，不也是靠炼丹这一技术活，空手套的白狼！</p>
到了自己这儿，没赔就是赚了。亏得还有师叔的《丹道心得》垫过底。</p>
要问赚了什么？</p>
赚了经验！</p>
知道了每行每业都不简单，知道了火属性天灵根未必就炼得一手好丹。</p>
这种丧气的对比，自然扎心。</p>
所以有军的好心，玉飞痛苦地受着，不再反驳。“是啊！”顺便做个总结，让双方都不尴尬，“只是浪费了一年的光阴！”</p>
“要不这样！”可能有军也觉得，安慰难以让他释怀，开始改为建议。“你可以尝试下炼药，现在外边正乱，各种药品可都是供不应求。”</p>
玉飞本来还认真听着，因为有军为华山派跑后勤，各种丹药的销量门清，他的建议还是顶靠谱。但听明白了，还是洒脱推辞。“炼丹这一行太深，我真没打算再干啦！”</p>
已经两次说到不干，有军这才当真感慨：“真放弃呀！”</p>
“嗯！”玉飞肯定点头。那些糟心的理由，也一并倾倒个痛快。“这要想炼高阶丹药吧，就得置办好的丹炉，这丹炉简直就是丹师的身家。要我今后都守着丹炉过日子，说真的，我怕我做不来。”</p>
原先手上的三万本钱，刨开卖药材的外，就只能买炼筑基丹的炉。本想着赚了钱再换，结果愣是没挣够结丹期的。那十几万的起步价，靠筑基丹一粒一粒地挣，不是个事儿。</p>
即便是有赚，不可能全攒着吧。买一颗结丹初期的增元丹，直接一个月的培气丹白卖了，难以兼顾。</p>
有军一旁听着，纯粹给玉飞宽心：“这倒确实，要成为一个好丹师，一个好丹炉确实必须的。”</p>
玉飞槽点未完，还要继续吐：“就这丹师本身，都还另有一套讲究。想要丹卖得好，身份被大门派大行市认同，还必须得参加考试，先给自己镀金！”</p>
有军替他纠正：“那不是考试，比试，比试！”</p>
玉飞不依不饶：“那不一个意思吗？秀才、举人、进士，同做官一样，先考个等级！天丹师、地丹师，还有那个什么初级狗丹师。”</p>
有军不得不为自己这一行辩解了：“行有行规嘛！”</p>
说到此处，玉飞没来由地鄙视了他一眼，“忘了！你现在也是狗丹师的身份。”说完，看着有军乐呵呵地笑了起来。笑着没心没肺地补充，“口误、口误，别介意啊，不是针对你。”</p>
有军虽不介意，但该怼还是要怼：“你手艺好，咋就不考呢？”</p>